《彎刀》：那一刀的風情

   「彎刀」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個人。
     
    此刻，「彎刀」站在德克薩斯州的某個小鎮上，沙漠吹來的風讓他的一頭亂髮囂張地飛舞著。一粒沙子打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臉上的橫肉哆嗦了一下，這張臉雖然坑抗窪娃但依然是那麼敏感。他目視著這座「豬籠城」，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其妙的興奮，對他來說，用刀殺人比用槍殺人更具有快感，因為他喜歡聽刀鋒划過肌膚時的那種滋滋作響的聲音，就像他妻子在家裡煎雞蛋一樣。可是現在他妻子不在了，他親眼看著他妻子的頭顱滾落到他的面前，他臉上的橫肉更橫疤痕更深，他不能再在門口裝B了，他要立刻衝進去大開殺戒，但是羅德里格斯這廝告訴他一定要再裝一會兒。因為在羅德里格斯看來，無論是殺人還是被殺，都要裝得足夠大才有意思，就是死也要死得特立獨行，那一刀的揮出一定要經過長時間的鋪墊才更具風情。
 
    在羅德里格斯的電影中始終會有一種誇張的氣氛，或許用「裝」來形容更合適，那種漫畫式的風格更是將人物的這種「裝」烘托到極致，而復仇、美女、吉他和拼貼幾乎是羅德里格斯電影的慣有的特徵。
 
    關於復仇
    在羅德里格斯的很多作品中，經常會有一個復仇的主題，這一點和他的好友昆汀.塔倫蒂諾可謂「臭味相投」。但是在場面控制上，羅德里格斯比昆汀更要惡趣味一些，也更願意潑灑血漿。在羅德里格斯的復仇電影中，往往會有一個孤獨的身影，《殺手悲歌》、《墨西哥往事》、《三步殺人曲》、《罪惡之城》莫不如是，《彎刀》中的這個人物「彎刀」由於演員的「獨特氣質」更顯出離群索居的意味。這顯然有西部片盛行時代留下的烙印，而在我們看來，可能更能看出些中國武俠世界裡的獨行客的味道來。《彎刀》中的疤面人，想當初也是「衙門中吃皇糧的捕快」，但是不慎遭人暗算而痛失愛妻，這一點和《三步殺人曲》中的吉他手的遭遇如出一轍，所有的這些不過是為了後面的復仇所做的鋪墊，也是為了讓血漿灑得更肆無忌憚而做的必要準備。也就是說在羅德里格斯電影中，人物遭遇和性格塑造是既定的，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殺戮和血腥。
 
    關於美女
    先不說傑西卡.阿爾芭在本片中的驚艷亮相，單是影片開場不久出現的那個美艷絕倫而且一絲不掛的女人就足夠讓人想入非非了。在羅德斯格斯的電影中絕對不能沒有美女，而且美女衣服穿得多了都不正常。當年，羅德里格斯未成名時花了7000美元拍出了《殺手悲歌》，那時他沒有足夠的能力請動火辣的名女演員，而到了《三步殺人曲》時，伴隨在安東尼奧.班德拉斯身邊的薩爾瑪.海耶克已經是驚艷動人不可方物了。而此後的羅德里格斯也終於有資本讓他片中的女演員更美艷更暴露了，這種獨特的「情色思想」到了《殺出個黎明》時終於得到了更徹底的貫徹，海耶克也甘願為了羅德里格斯而秀出熱辣身材了。而在風格強烈的《罪惡之城》中，阿爾芭等一干火辣美女的性感更是讓人在血花飛濺中體會到了血脈噴張的快感，當然你也絕不會忘記在《恐怖星球》中的那個獨腿機關槍美女的冷艷與瘋狂。我們再看《彎刀》中的這些美女吧。裸體的傑西卡.阿爾芭不必多說，其他如米歇爾.羅德里格斯、琳賽.洛翰以及圍繞在史蒂文.斯格爾身邊的那些佳麗們無不讓人眼花繚亂。可以這麼說，隨著羅德里格斯名氣越來越響，他也越來越放肆地在電影中堆砌如雲的美女，話說回來，誰又會拒絕美女反感美女呢？對於羅德里格斯的影迷而言，美女越多越過癮，而對於羅德里格斯來說，讓美女在復仇和殺戮中蹁躚起舞才更具風情。一邊是悽慘的喊叫一邊是性感的胴體，一邊是滾燙的鮮血一邊是冷艷的美女，一邊是殘忍一邊是溫柔，一邊是瘋狂一邊是誘惑。這種強烈的個人風格為cult影片抹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關於吉他
    作為一個生長在德克薩斯州的具有墨西哥血統的美國人，羅德里格斯受墨西哥文化影響很深，因此他的電影中往往帶有濃郁的拉丁風格，在早期作品中也喜歡起用拉丁血統的演員，如安東尼奧.班德拉斯、薩爾瑪.海耶克，當然更少不了他的親戚「疤面煞星」丹尼.特喬。而拉丁音樂中的重要樂器吉它則是他電影中常見的元素，這一點和昆汀喜歡在電影中運用重金屬搖滾樂有所不同。在《三步殺人曲》中，班德拉斯在酒吧中的那段吉他彈奏就讓人印象深刻，而在《彎刀》中，能適合丹尼.特喬風格的背景音樂似乎也只有吉他了。於是，我們看到疤面哥進入麥可.本茨家中和他女兒嬉戲時，吉他背景音把場面渲染得香艷而又纏綿，同時還有一種與影片格調格格不入的嘲諷意味，那種狗血淋頭的俗套正是羅德里格斯需要的，而這種俗套在羅德里格斯的電影又顯得如此順理成章。
 
    關於拼貼
    我們可以看到在《彎刀》中，從始至終都充斥著血腥、美艷、火爆和搞笑等元素，這種不同風格的混搭也是羅德里格斯換用的手段。爆頭砍頭等場景在羅德里格斯的電影完全是居家旅行必備之物，在醫院中「彎刀」把一個打手的場子拉出來當做跳樓逃走的繩索，這種噁心而又搞笑的設計恐怕只有羅德里格斯等少數人才想得出來。到了最後大決戰時，除了類似於「機關槍獨腿女」的「三點式獨眼女」這樣的殘缺美女再度出現之外，還有修女打扮的殺手橫空出世。汽車像吃了興奮劑一樣不停地跳躍，械鬥的人們則手執各種五花八門的兵器，混亂之中帶著諧謔的意味。這種極不靠譜的場面和人物設計將影片推到了荒誕的巔峰狀態之中，如果你記得《殺出個黎明》中前半段黑幫犯罪後半段吸血鬼肆虐的場面，對於《彎刀》中的這些拼貼就毫不奇怪了。把血腥殺戮、火爆場景、情色和惡搞混搭在一起，是羅德里格斯的忠實的B級片之路。這樣的做派讓影迷在一部電影中領略到不同的風格元素，血漿和女人大腿，慘叫和幽默搞笑，極盡嘲諷和自嘲之能。沉悶，從來和羅德里格斯的電影絕緣。
 
    當然，還有很多「關於」，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也說不上來了。如果把羅德里格斯和昆汀.塔倫蒂諾放在一起來比較，還會更有意思，但是已經超出本人能力之外。但是至少有一點是不同的，羅德里格斯不太喜歡像昆汀那樣兜著圈子講故事，他更喜歡簡單直接的揮灑血漿玩弄風格。就拿《彎刀》這個故事來說，其實很簡單，其實就是看疤面哥怎麼屠宰人，其他的完全可以忽略。結尾處，「彎刀」舉著彎刀，把汽車當馬來騎，一副殺氣騰騰牛逼哄哄的架勢。他手中的彎刀似乎也變得更碩大更鋒利，在電光火石之間刺入了仇人的心臟，那一刻「彎刀」又聽到了他熟悉的刀鋒滑過肌膚的悅耳聲音，他臉上的橫肉愉快地哆嗦了一下，那一刀的風情真迷煞個人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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