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在一起。

昨夜凌晨在看《花樣年華》，看完已經一點半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一部電影，這樣讓人陷阱去。

這是一部完全沒有攻擊力的片子。它只靜靜守在那個陰雨綿綿燈光昏暗的角落裡。等。

只是王家衛把這個故事拍得太美。絢麗旗袍，烏黑髮髻，嫣紅窗簾，潮濕燈火，傾盆大雨，斑駁小巷。

那個提著暖壺身姿婀娜的女人。

那個目光溫和溫文儒雅的男人。

我不知該怎麼描繪這樣的一個故事。這樣的愛情似乎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必然。影片在暗自醞釀情緒，一點一點侵蝕，他們從相遇開始便註定憂愁。

他們互相演戲。想要從一次次扮演中獲得面對真相的勇氣。他們活得太入戲。

他們一次次扮演，想像著對方的另一半之間是怎麼開始，卻誤入了命運設下的局。

蘇麗珍在周慕雲扮演的丈夫對她承認外遇後哭泣，她說：「我沒想過會這麼痛。」

她在扮演著要向他告別後哭泣，哭聲幽咽。周慕雲抱著她安慰，「這不是真的。」

其實，這種扮演何嘗不是一種生命深處的懦弱。我是多麼期望，能在那樣入戲後有一個人對我說，這不是真的。他們都還在。

我想問，是不是在那樣的扮演之後，真的可以換來面對真相是的那一份淡定。

「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和我一起走。」

「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帶我一起走。」

看著他們獨自對著電話說這句話。我淚如雨下。

這是一種微妙的距離。也許他們都心知對方的答案。

當看到蘇麗珍細心地撫摸他房間裡的每一物。這已是一次追隨。

滿懷追憶與感激的追隨。即便最終退出對方的生活，即便所有的秘密都被樹洞隱藏。

可是。

何必在一起。

 

面對著紛紛亂亂燈火闌珊處，我甘願留下這場遺憾。

也許這樣我才能在生命里記住你。

也許這樣你就不會再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