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洗腦、全球愚民

晚上和H約了吃飯、看電影。看了嚮往已久的「華爾街（2）」，唯有一聲長嘆：唉...好萊塢還是沒從小布希上台後的弱智症候群里好轉起來。

根據小莎極其極其極其淺薄的經驗，金融泡沫，的確紮根於道德風險，但遠遠不是像電影裡那樣非黑即白的幾個騙子的遊戲。以華爾街為代表的金融菁英，殫精竭智，構建無比複雜的模型，試圖將每一分投資變作最大的利潤。這個模型太複雜了，遠遠超過了絕絕絕大多數使用這種模型的或高級、或低級金融工作人員的認知能力，是其一。其二，是人性的貪婪，並非法律、財務制度可以控制。只要框架存在，就一定有漏洞，一定會有人因為「炫智」、因為「私利」而鑽漏洞。一個漏洞不會造成大廈的傾頹，但同一個漏洞有無數的人去鑽、那座大廈偏偏又存在無數漏洞，一次次毀棄也在所難免。多年前看唐納川普的律師寫准回憶錄，辯稱，Trump只是擅長鑽法律的漏洞，但不違法。美國的法律常常跟在Trump老大背後轉，被迫不斷修訂。這是人類至今能採用的最好，甚至唯一反漏洞法則，也只會使本來就無比複雜的模型更複雜，且並發僵化症。

自荷蘭人搞出鬱金香泡沫、水仙泡沫以來，從前的金融危機甚至能夠引發戰爭，那真叫危機。現在麼，所謂危機大可看作一種常態的小風波，甚至一種穩定的信號。就像Aids的治療中痛苦越來越少，大家處理金融危機漸也輕車熟路。08年危機當口，華爾街哀鴻遍野、中東朝不保夕。近來風聲已然轉好，錢不是問題，只怕找不到項目。號稱一個call多少多少億，卡在投資人手裡，沒有唬得住人項目就出不來。（電影中描述中國投資商一段，簡直胡扯。）有了項目，仍然是同一套純熟包裝手法，裝腔作勢。反正危機過去了，馬照跑、舞照跳。矛盾百出無所謂，大家都在一條船上，是經理人就夢想Bonus，甚至拿到足夠Bonus在下一輪危機前退休。道德這個東西，根本無法定義。從大局上看非道德，到個體層面可能很道德。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髒的東西。老馬的這句話，完全應該從中性的角度去理解：在金融圈拚殺，首先要排除無謂的道德判斷，只問自己有沒有面對淋漓鮮血的骯髒場面之勇氣。

至於理想主義，就和空想社會主義一樣，註定要破滅，但破滅也自有其價值。比如綠色能源領域，偏執狂科學家值得尊敬！但營銷這一概念，多半屬於欺騙——不論這欺騙善意或者惡意，結果是真的會推動技術發展，可謂殊途同歸，雖然難免冤枉路多走出去許多。想用綠色能源投資來獲取收益，一半是精明的商人、一半是被人騙得團團轉的白痴。這部電影裡的橋段，基本上就是一個偏執狂科學家，碰到一個莽撞的少年華爾街白痴——華爾街不太可能出這樣的智障，除非他和小莎學一系列類似專業，而且一樣腦子進水。

唯一的真話就是：不論牛市還是熊市，都是賺錢的機會。但這錢會不會讓Josh Brolin扮的反派來掙？I doubt。怎麼看，最多就是個爭氣的富二代，賣了自己小公司、投靠大機構，混個地區老大的氣質。別說華爾街大鱷了，浮躁、多嘴到這種程度，做辦事員都很容易被幹掉啊。很多人問，金融泡沫，崩裂的泡泡——那些錢，去哪裡了？真是缺乏常識啊。應該問的是，這錢哪裡來的，絕不是郎咸平那樣的人造謠出來的。像狼子那樣多嘴，沒有被幹掉，因為他已經是一個政客，而非金融人士。

困死我了。寫這樣的文章，浪費那麼多精力，一點return都沒有，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