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飛越杜鵑窩--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

飞越疯人院/飞越杜鹃窝/飞越喜鹊巢

8.7 / 1,087,380人    133分鐘

導演: 米洛斯福曼
編劇: Lawrence Hauben Bo Goldman
演員: 傑克尼柯遜 露易絲馥萊雪 Michael Berryman Peter Brocco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雲kk

2010-12-01 01:47:36

布穀鳥的巢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飛越瘋人院》是一部拍攝於1975年的美國電影,講述了在精神病院發生的一段有關「不自由毋寧死」的故事。而這一切的發生都因為一名叫做麥克墨菲的年輕人的到來。與其他的精神病患者不同的是,他來到瘋人院是為了逃避監獄的強制勞動,選擇裝瘋來到了精神病院,因此比其他精神病患者對醫院的情況有著更深的了解,並明白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投奔自由。
影片相對於小說相比,在社會批判性上並沒有那麼尖銳。為了使影片引人入勝,導演米洛斯•福爾曼通過幾個相互聯繫矛盾激烈的事件講電影搭建起來。
拍攝手法上面,導演注意抓住人物的面部表情,使用了較長的鏡頭特寫,表現出瘋人院裡人物的千姿百態。
而影片色調則整體選擇冷灰色調,力圖營造出一種精神病院冷酷的管理模式。即便片中最後的狂歡一段,病人喝酒跳舞,也絲毫沒有減消其中隱含的恐怖與無情。
電影中,病人大多麻木,表情漠然,每日所做的無非是按照醫院的安排,吃藥,吃飯,看電視,所有的一切生活內容都是規劃好的,病人沒有個人意願,只用遵守醫院安排,唯一的娛樂方式就是打牌。醫院裡放著大聲的音樂,病人間講話都要大聲叫喊。醫院主要由瑞秋護士負責,負責管理病人的日常生活,更重要是規範病人的心理。醫院裡還有一群保衛,他們也面無表情,一身制服。這群人負責管理病人,讓他們在該坐的時候坐下,防範病人逃跑,規範病人的行為。醫院正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從行為和心理上控制著這群病人。
電影的明線是麥克•墨菲在精神病院所做的各種嘗試。最初他和其他的病人一樣,絕對的服從,可是他還是想要逃跑,想要過自由的生活。他號召大家都舉手投票,請求護士更改作息時間,看電視球賽。他跟大家打賭說他能夠把水槽舉起來,雖然最後失敗了,但他說至少他試過了。他帶著大家乘著船出海打漁,在瑞秋護士的心理討論上提出異議。無疑,麥克墨菲的到來極大的改變了精神病院原有的生活模式,也得罪了病院的管理者瑞秋護士,這些都為麥克墨菲最後悲慘的結局埋下了伏筆。
電影的暗線則是精神病院中病人的情緒變化。因為麥克墨菲領導的一系列行為,病人們開始對醫院制度產生了質疑:為什麼我們像現在這樣生活?為什麼我們不能得到我們本應該有的權力?為什麼這一切不能改變而只能去服從?出於這些質疑,精神病院出現了各種狀況。
喬治•奧威爾在其著作《1984》中描述了這樣一個世界:人民都住在各自的灰泥樓里,彼此交往謹慎,人民全部無條件的服從老大哥,整個國家都陷於監控之中,公民沒有個人隱私與個人權利 ,還要無償提供生產力,而政府,僅僅保障公民生存的基本需求。
在作者幻想中的這樣一個集權社會裡,真理被隱瞞,文化成為受制的文化,人民信奉「戰爭即和平,自由即奴役,無知即力量」的價值,而奧威爾擔心的是「我們會被我們憎恨的東西所毀掉」。
制度是為了調解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而存在,由被規範的人制定並共同遵守,運用於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博弈,達到社會的和諧,這裡的和諧是指能夠兼容並包各種觀點,是和而不同的和諧。同時,制度本身不容被利用與謀取私利,讓少部份人從大部份人的手中獲得收益,制度其公義性不容損害。
馬克思批評說「資本主義制度的本質是資本家對無產階級的剝削」,制度中存在資產私有化與社會大生產的矛盾,而這一矛盾無法解決,因此馬克思便做出了資產主義制度必將滅亡的結論。當某一制度不再適用於社會的要求時,社會矛盾激化到某一點時,便會發生革命。
回到影片,其中還有一位重要的人物,是一位叫做酋長的體型健碩的印第安人。雖然他身體健康,可是卻一直裝聾作啞。酋長這個人物的存在,象徵的是有能力有力量去改變現況可是卻不願嘗試用冷漠來面對的一群人。
在類似精神病院缺乏愛的環境之中,像酋長這樣的人其實是很常見的,為求自保的冷漠比恨還要可怕,因為我們都知道,愛的反義詞並不是恨,而是冷漠。
影片中,最終酋長還是告訴了麥克墨菲他的秘密,並決定和他一起離開病院逃往加拿大。可是麥克墨菲最後被切除了額葉,將會繼續活在這個世上,沒有思想的活著。
酋長最後殺死了麥克墨菲,往遠方的地平線跑去,所有的病人都齊聲高呼。
電影介紹到這裡,我們發現麥克墨菲始終是作為一個啟蒙者的形象出現的,這樣的人物設定可以讓人想起好萊塢很常見的「學徒式電影」類型,觀眾在觀影過程中會跟著主人公的帶領下加深對社會或人生的認識,並發現未曾料想到的陰謀。影片的精神病院環境設定又會讓人想起諸如《肖申克的救贖》《綠區》之類的監獄電影,這樣的電影往往顛覆人們固有的善惡觀,基本上我們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善良而可愛的。
思考到這兒,想起電影中的一個故事前提,麥克墨菲是為了逃脫監獄強制勞動而來到精神病院的。於是我們會問,當自由與秩序發生矛盾的時候,是遵守大部份的人利益去規範小部份人還是給予每一個人絕對的公民權利呢?畢竟人類還沒有想出可以兩全其美的制度啊。
與奧威爾擔心的不同,赫胥黎擔心是我們沒有了去限制的理由,在充裕的環境中變得被動與自私,在無聊繁瑣中不再探求真理,他擔心我們會毀於我們所愛的東西,因享樂而失去自由。
於是我們發現原來麥克墨菲之徒其實是個惡棍,而瑞秋護士代表的則是體制中有著專業修養的勞動者。那麼我們可以說,整個電影都是對盡忠職守的勞動者的褻瀆嘛!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呢?這裡涉及到一個制度化與人性化的平衡,制度需要人性的輔助。我們還可以對這部電影繼續追問,到底是誰,來評判誰得了神經病呢?誰有這個權力呢?
《飛越瘋人院》一片讓我想起魯迅關於鐵屋子的比喻,病人是鐵屋裡昏睡無知的大眾,酋長是冷漠的旁觀者,而麥克墨菲,則是啟蒙者與領導者。我們總是需要讓更多的人醒過來。

「在我看來,民主之偉大在於人們能以由無數發動機組成的群體意識守住社會底線。其前提是社會大多數成員能相對獨立,不被變相劫持與操縱,或受制於其中 一台發動機是否運行良好。否則,它將與專制主義殊途同歸,如薩達姆一樣零票反對而當選,槍桿子裡出假民主。當然,有什麼樣的人民便有什麼樣的政府,當年希 特勒高比分出線,遠非簡單歸咎於民主制度的某種不完善。解構「民主」二字,「民」是主體,「主」是程序,決定民主走向的是作主的人民,而不是作為程序的民 主,公民教育與憲政訓練因此成為決定民主成敗的關鍵。「熊培雲的這一段關於民主制度的論述,就很好的說明了教育在制度化人性建設方面的重要作用。
我想,到了那個時候,雖然我們都知道我們克服不了人性的缺陷,這些缺陷依舊會為社會帶來惡。到了那個時候,可能我們對制度依舊無能為力,但正如電影《V字仇殺隊》裡的那句台詞一樣:People should not be afraid of their governments. Governments should be afraid of their people.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