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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玫瑰白玫瑰--Red Rose White Rose

红玫瑰白玫瑰/红玫瑰与白玫瑰/RedRoseWhiteRose

7 / 308人    110分鐘

導演: 關錦鵬
編劇: 林奕華 張愛玲
演員: 陳沖 葉玉卿 趙文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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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PSTiCK227

2010-12-04 05:07:38

心口上的硃砂痣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題記

張愛玲的這段話,想必人人都有耳聞過吧。無論通過什麼途徑知道的,對於上海人來說,張愛玲都是一個很有味道的存在。

這兩天,接連拜讀了《紅玫瑰與白玫瑰》的原著和關錦朋的電影版,頗有感觸。

色調

關導的電影,還是改名吧,叫《黑玫瑰與白玫瑰》再合適不過了。影片的前半段,是屬於紅玫瑰與振保的,通篇的低調,大面積的黑色與黃色,與後半段的高調白色是很鮮明的對比,我也看出來了,可是,很是令我厭惡。

前天跟Zoe吃飯時聊天,聊到《教父》時,她表示很不感冒,說老是黑黑的。是的,片子前半段就是跟《教父》很雷同的低調子,讓人看了很壓抑,全然沒了情慾。

紅玫瑰的妖冶也沒能撩起我的情緒。在看小說時,紅玫瑰在我腦中就是S的樣子,Petite, fair skin, big eyes with the sweetest smile I have ever seen。我用「妖冶」二字形容她的時候,她還在電話裡問我,到底是哪兩個字,笑。我也不知道怎麼地這一串單詞就在我腦子裡蹦出來,我沒張愛玲那麼厲害,整篇文章沒有一個洋文,寫出來卻是洋味十足,也許這就是海派吧。

1995年,關導沒有見過《花樣年華》,沒有見過《紅磨坊》,實在可惜。這兩部影片有很多可以借鑑的地方。前者的王氏綠紅對比,後者的紅藍,紅橙的撞色對比,都堪稱經典。而且,兩者都是低調,而影片給人的印象,卻是色彩濃郁的。紅玫瑰唯一紅的,只有豐唇和指甲。還都是在暖色調的背景下出現的,那紅,就是一抹蚊子血,看過便忘了。去看看妮可在《紅磨坊》中的登場吧,那紅唇,才是impressive。

陳沖是真真正正的上海女人,可是最像上海女人的,卻是張曼玉。張叔平的數套旗袍,實在是催化劑。而陳沖在戲裡的數套服裝,實在是敗筆,都是深色,不洋不中,也沒有修身剪裁,哪有魅力可言!

小說里那套嫩最鮮辣的綠色旗袍和深粉紅襯裙沒能得見,實在可惜。哎,我剛才說什麼來著,又是綠紅對比!怪不得王家衛是上海的代言人,而關錦朋卻不是。話說S也喜歡穿旗袍,可惜我也沒親眼見過。若是她穿起旗袍來,小風兒一吹,那衣裙漫飛的樣子,定是美極了。

情慾

就講講紅玫瑰的登場吧。還是跟著裝一樣,沒有情慾。同樣的洗頭場景,跟《陽光燦爛的日子》中的米蘭一比,紅玫瑰頓時變成了路邊的小野花。小說裡的振保,看到嬌蕊便被她迷住了,程度類似於亨伯特初次看到蘿莉塔。亨伯特一看到濕身的蘿莉塔,觀眾可以輕易的看出來,他被迷住了,情慾在他的眼睛裡打轉。而振保呢,要不是後來出現「也許還是她的身子在作怪。」的獨白,我真沒看出來他被迷住了,最多是曖昧。

肉體的美感和情慾感,完全沒有被導演表現,而這二感,是一體的。看看維納斯,既是美神又是愛神,懂了吧。《陽光燦爛的日子》和《蘿莉塔》都很好的利用了光線,女性的軀體曲線被很好的展現。也不用像《愛你九週半》把情慾表現的如此直接,但至少,導演你要知道,紅玫瑰是情人,是男人的腎的需求,你要把她拍的讓男人有慾望啊!

靈與肉

關於愛情的糾葛,我都放到這一段來寫。

也許是她的身子在作怪。男子憧憬著一個女人的身體的時候,就關心到她的靈魂,自己騙自己說是愛上了她的靈魂。惟有佔據了她的身體之後,他才能忘記她的靈魂,也許這是唯一的解脫的辦法。

嬌蕊的周圍從來不缺男人,學生時代也是交際花,可她從來只是玩。她唯獨愛上了振保。做愛時的再度擁抱,嬌蕊說:「沒有愛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若是沒有愛,也能夠這樣,你一定看不起我。」振保不置可否。

看過《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便知道,情人之間,是有條無形的界限的。誰跨過了那道坎,便輸了。可是感情有什麼誰贏誰輸呢,動了真情便是輸了嗎?嬌蕊動情了,她要的比情人更多,振保給不了她。情人是很可笑的詞,在英文裡也。Lover是love的擬人。而情人最好是止步於性愛,家裡還有白玫瑰等著呢。而沒有love的lover,卻是最理想的lover,真是荒謬。情人還是叫sex driver比較好,只是sex drive加個r而已。是嬌蕊不像薩比娜,隻身走了。薩比娜贏得了自由,卻失去了醫生的愛。

不解

振保道:"那姓朱的,你愛他嗎?"嬌蕊點點頭,回答他的時候,卻是每隔兩個字就頓一頓,道:"是從你起,我才學會了,怎樣,愛,認真的……愛到底是好的,雖然吃了苦,以後還是要愛的,所以……"振保把手捲著她兒子的海軍裝背後垂下的方形翻領,低聲道:"你很快樂。"嬌蕊笑了一聲道:"我不過是往前闖,碰到什麼就是什麼。"振保冷笑道:"你碰到的無非是男人。"嬌蕊並不生氣,側過頭去想了一想,道:"是的,年紀輕,長得好看的時候,大約無論到社會上去做什麼事,碰到的總是男人。可是到後來,除了男人之外總還有別的……總還有別的……"

這段文字看的我五味雜陳,不能釋懷。卻想起了《情人》的開篇: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裡,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永遠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是特為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在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

也許朱先生是類似於那個走向瑪格麗特-杜拉斯的男人吧。男人們愛熱烈的紅玫瑰,卻娶了聖潔的白玫瑰當妻子。而女人喜歡風流的浪子,可是他們不能陪著你回家,他們只把孤單留個你。

對於男人而言,所謂完美的女人,就是紅玫瑰和白玫瑰的合體。對外是淑女,在床上,是個婊子。張愛玲羞於開口的話,我來說。雖然低俗,卻是男人的心聲吧。振保這樣做,只會兩手空空,而不是簡簡單單改過自新,睡一覺,第二天就好了。張愛玲太婦人之仁了,這就是為什麼她如此跟胡蘭成糾纏不清了。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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