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心的穿越，瘋狂的悖論

      跟朋友說起《蝴蝶效應》時被推薦去看《十二隻猴子》，果然喜歡糾結的人看這種片兒就不會失望。
      像蚯蚓一樣隱居地下不見天日的人類，永遠飄雪的荒廢之都，這些場景都是科幻片慣用的意象，時間旅行的母題卻總是花樣翻新，本片的看點就是對祖父悖論的經典詮釋，還有就是布魯斯威力真的很適合演靈異類硬漢大叔，布萊德比特也很適合多動症嬉皮士的角色。男主角的每次穿越和喚回，每通電話，每次閃回都影響或影射了時間紋路的輕微扭曲，以致最後還是形成了莫比烏斯環的形狀，也就是說，儘管擰巴了很多次卻依然是首尾相接的無窮迴圈。科學家兒子也許正是在瘋人院受了男主角啟發才想到了十二隻猴子行動，修訂版的病毒元兇也是受了他間接的影響。不過影片的結尾似乎又打開了一點希望，雖然過去不可更改，未來卻可能因此改變。
      另一個亮點是影片中穿插的電影，音樂等與影片形成的互文性。希區柯克的電影《眩暈》和《鳥》就暗示著關於時間，失憶，二重身份的恍惚和來自自然界大他者的凝視造成的威脅。在擔負拯救人類使命的焦灼中，在未來的荒蕪里，似乎只有舊夢裡的藍莓山和美好世界喚起人眼中的光芒。
      人與動物的關係，瘋狂與理智的界限一直是困擾人類社會的問題。人類社會發展時多少物種滅絕了，但對我們來說似乎沒有任何改變，反過來想人類的滅絕或許讓整個生物界更「和諧」了呢？而自相殘殺，自我毀滅卻是人類不同於動物的地方。如果把人圈起來，讓動物從籠子縫裡看我們人會怎麼想呢？似乎只有人類才有理智和靈魂，但也正因如此，人類才會有精神異常這一說。片中女主角說過，在我們這個時代，心裡醫生就是新上帝，決定誰是瘋子，誰是正常人。但或許瘋人院真的不過是多數瘋子用來管理少數與他們利益不符的瘋子的地方。
     其實什麼時間旅行只是件外衣，越想改變命運越是推波助瀾深陷其中的俄狄浦斯式悲劇命運才是影片打動人心的核心。在艾略特的《荒原》開頭，文明廢墟之上，籠中的西比爾無人聽信，死亡成了她渴求的歸宿。有趣的是，影片刻意把災變搬到影片首映的當年，當年看過電影的人們再遇到瘋子時，能不能注意到他卡姍德拉式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