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常識的陳凱歌

在我的大學時代，有兩樣事物常常讓我激動，足球和電影。在90年代初，沒有網際網路的當年，對一個精力過剩的年輕人來說最好的娛樂載體大體也相同。在那些資訊龜速傳遞的日子，我需要騎自行車去南京一個專門放內部錄像的電影院看進口片，而相比於同時代的很多人，恐怕我已經是很幸運了，畢竟還有一個接觸好萊塢電影的窗口。那時候的國產電影和中國足球一樣，在一個封閉的圈子，原始而簡單，而我可以感受到外面的世界是何等的精彩，我渴望的是中國的電影、足球有機會可以匯川入海，帶來壯闊的未來。就在大三的時候，我看到了《霸王別姬》，認識了陳凱歌。那種驚艷就像在一片迷霧中看到了耀眼的陽光，《霸王》散發出讓人無法忘記的光芒，即使在今天，我也認為它可以作為中國電影的標竿。相比同時代的中國電影，《霸王》在有完美劇本、表演的同時，製作技術也是世界一流水準的，這點要歸功於陳凱歌的留學經歷和徐楓的大手筆投資。當中國導演掌握了好萊塢商業電影的生產流程和技術，再和我們的偉大文學作品結合起來，這提供了了一個多麼讓人激動的未來。現實總是比我們預計的要糟糕，就像我在90年代認為中國足球跨入世界一流強隊的時間不會太遠一樣，我對中國電影的未來也太樂觀了。最近我才知道，陳其實原來不看好《霸王》的故事，認為太俗。他對《霸王》的看法其實說明了他屬於一個空有好技能，卻偏偏缺乏全局眼光的導演。《霸王》後是《風月》，基本是原班人馬，卻遭受慘敗。徐楓當時苦勸陳不要拍，原因基於一個常識，劇中沒有一個正常的好人，觀眾難以接受，但意氣風發的陳聽不進去。《風月》基本就是陳悲劇的開始，他是一個孤傲的導演，在內心不屑大眾的看法，但走的又是商業大片的路線，需要好的票房來支持投入。何等糾結的人啊，不願意讓大眾愉悅，可是需要他們掏錢，不符合常識啊？陳另一個問題是他長時間意識不到自己不是一個好編劇，編故事能力慘不忍睹，《無極》就是他製造的經典極品。《趙氏孤兒》的改編也讓人大跌眼鏡，一個犧牲親子的故事似乎違反常識，但已流傳了幾百年的劇本身已經證明大眾接受了它。陳滿篇卻是在解釋換子上繞來繞去，而且他的詮釋無比的蒼白無力，似乎自己都沒搞清楚《趙氏孤兒》的故事核心在哪裡。《趙氏孤兒》一方面有大投入、大卡司來希望有高票房收入，可又不希望只是講一個通俗的故事，所以出來的效果是導演用自己不擅長的方式進行演繹，讓人看得無比彆扭。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