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線條編織成的內心迷宮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2010年終於在瘖啞的鐘聲里過去了。越是年末人越浮躁，人和事在眼前飄來飄去，夜裡的燈火都好像在不停地跳動，比往常顯得浮誇和不真實。2010年的最後一部電影，我看了《黑天鵝》，因為海報的簡潔乾淨讓我覺得很有親切感。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部帶點文藝味道的勵志片，然後才漸漸發現其實它是一部又簡單的故事構築而成的心裡驚悚片，一部現代變形記。
影片的色彩平淡而略顯陰冷，但不少鏡頭採用了手持拍攝，所以畫面一點也不顯得呆板。導演阿羅諾夫斯基在《摔跤手》中就曾用過大量的手持拍攝，讓人有進入畫面的感覺，在看多了大片裡各種繁複機位的拍攝後，這種處理更顯得有一種去商業化的氣質。
不只影片的色彩近乎黑白，影片中的人物和情節都有著鮮明對立的矛盾特徵。
在電影中主角Nina的母親對Nina有著近乎病態的呵護，而實際上她不過是把她當做自己事業的延續，讓女兒實現自己未實現的理想，所以在影片中Nina對著母親高喊：「我是天鵝皇后而你一個角色也不是」時，二者的矛盾終於爆發，而Nina的母親也完全站到了和她對立的位置上。Lily作為與Nina在同一劇團的競爭對手，是另一與主角對立的角色，Nina眼中的Lily充滿了自己的心裡暗示，她脆弱敏感的內心一次次催生來自Lily那因妒成恨的敵意，Lily這個角色的存在，使女主角內心的迷失和變形得到了直接的展現。
這兩個角色被設置成「黑色人物」，站在主角純潔內心的對立面，也時時推動著情節的發展，而其自始自終以一襲黑色出現，也視乎是導演的一種暗示。與之對應的，在電影前半部份Nina是名單純、謹慎、小心翼翼的芭蕾演員，被設定成「白色人物」。而這些人物都矛盾地存在於主角的內心，成為了潛意識裡的自己。自卑和自傲、謹慎和放縱、黑和白，像兩團漩渦，讓主角深陷其中，被來回爭奪，分不清哪個是真實的自己，最終導致了這一「she killed herself」的杯具。
而影片本身也在講述一黑一白兩個故事，即主角內心的蛻變、化身成黑天鵝到底是其內心的迷失，還是作回了真正的自己。人性本善，在醜惡的現實前被扭曲，或是人性本惡，我們謹慎地掩飾最終卻還是要面對自己。影片的最後，主角臨死前喃喃地重複著「I felt this」，她到底想什麼，每個人心裡大概都有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