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騷 抱怨 發微

Nolan的敘事風格讓人眼花繚亂，但我反感所有的煽情和說教。

人類結成社會是因為我們作為個體太過脆弱，而需要政府和法律的原因只是為了維持某種社會形態，它們既不關心社會中多數人活得怎麼樣，也不關心整個人類命運如何——底限是，它們的統治保持穩固，不被摧毀。所以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正義和邪惡，只有利益（從基本的生存到各種享樂）。即使有正義，法律再加上法外英雄也不是正義的代表；即使有邪惡，也絕對無法和各式違法犯罪劃上等號。至於宗教信條，誰需要它們？

不管是蝙蝠俠還是別的什麼英雄漫畫，都在滿足人們一種愚蠢的意淫：民主和法律不是萬能的，但只要有一位能力卓絕的法外英雄賞善罰惡，世界就會好得多。但它們有一點是對的：「邪惡」不可能就這樣被消滅。現實里也是一樣，儘管刑偵手段越來越先進，但破案率實際上下降了。這也是一種秩序，不是統治階級創造的，而是階級社會固有性質所造成的秩序。將創造財富的絕大多數人排除在分配財富的賭局之外，就怪不得他們不擇手段地爭奪參與的機會——當然啦，賭局上的玩家們制訂了法律，雇用了武力來保護自己的玩家身份。無需指出「邪惡」的根源何在，也無需指出英雄們維護的究竟是怎樣的「正義」。

扯遠了，回到電影。蝙蝠俠和Gordon試圖將Harvey塑造成正義、光輝的象徵，他們認為民眾需要希望，所以就給民眾們塑造信仰，哪怕這信仰的基礎是徹頭徹尾的謊言。民眾們，就像豬圈裡的豬，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怎樣的飼料，照單全收。這就是社會分工——財富的創造者們只要安心創造財富供分配者享用就好了，維護個人權益的責任不在個人身上，而在執法者身上；要相信你們自己保護不了自己（看看小丑多麼恐怖啊），你們所能做的就是相信執法者，保持對統治秩序的信仰。民眾不該相信自己，而該將對自身的責任和信仰放在「神仙皇帝救世主」的身上嗎？應該像不相信自己能分配、管理好自己創造的財富一樣，連思考和信仰都要交予人手嗎？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更贊同小醜的某些觀點。因為民眾如果不是將信仰放置在自身組成的集體之上，幼稚地以為超級英雄要比他們的集體力量強大的話，他們總有一天會發現自己的信仰是虛無、不堪一擊的。但，他們總能找到武裝自己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