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年華可以像花兒般地綻放

      第一次看這部電影是它從康城拿完獎風光回來的時候。那十年前了。那時印象最深的是張曼玉的旗袍，然後是那句著名的「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直到今天，如果說喜歡這部電影， 也許還是給人感覺是一個做作而憂鬱的文藝青年。除了「小資」、「懷舊」「文藝」……也許還能貼上更多「優雅」的標籤。
    今天在第三次看完它後。我依然有話要說。
    王家衛的電影在沒有拿獎前一直是小眾，拿獎後，小眾越來越多，躋身主流。所以即便他的上片速度奇慢無比，大傢伙還是耐著性子等待著。不管電影好不好。
    回到這部電影。
    細緻、精微。這部電影做的非常充分。很多細節在今天看來才會「恍然大悟」，全神貫注地邊欣賞便暗嘆：原來如此！
    他們不可能走在一起。
    生活環境是個很大的因素。耳聽八方的上海人心細若發。察言觀色的本領亦是一流。晚回家了幾分鐘，話中有話，隔著客氣來「規勸」你，也說不上是什麼痛，卻如螞蟻的啃噬般，針扎似的，傷及表皮。而那個年代的人，表皮和內芯幾乎一樣重要，甚至更重要。
    寂寞的兩個人懷著各自伴侶給的痛苦和等待，苟且而卑微地在那個環境中略微清醒的活著。曖昧，再曖昧，卻始終無法向前跨出一步。誰都想，至少想過，但不「敢」。
    還會有更好的結局嗎？
    他要走了。去找她訂船票。她詫異，說可以不走的，我們不像他們。他說我辦不到。一句話坦誠內心。算是表白嗎？是的。它含蓄到這個份上，可是清清楚楚地表明內心的漣漪。
    多年後，她再給他打電話，隔著遠洋。他接起來，餵了一聲，沒有回答，再「餵」，聲音緩緩地輕柔下來。他知道是她。
    她的電話垂著肩頭，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都不可能離開各自的伴侶。可是果真是不能離開嗎？但是這危險地氣息如影隨形，環境的壓迫虎視眈眈，潛意識裡惘惘的威脅，他們怎麼可能越出自己設置的藩籬呢？
    於是，只能退一步，再退一步，原來最初的牢籠，雖然平淡甚至無趣，到底是安穩和「規範」的。
    遺憾留在心中。愛情永久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