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2-17 03:3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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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不太清晰的呢喃吟唱,在頭顱離開身體之前。記不清是先知道魚玄機其人,還是先知道了這樣的情節。是非對錯,無可爭論,從來不覺得她錯手是對,也從來不覺得她詩文候教是錯。真相史實如何,按下不表。頭腦中僅於的,仍是夏文汐或者魚玄機,張狂的笑。灑脫的放肆,蔑視的徹底。沒有絲毫苦味,卻不由得你不嘆息。或許,這正是魅力所在,明明是真的快樂,明明是真的樂在其中,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是假的。
佳人佳餚,往往密不可分。素手調羹湯,自有無來由的美,調五石散也一樣。
「綠翹,根據書中記載,服五石散三十天可以身輕如燕,服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白日昇仙。」
魏晉風流由此而始,人總是因為壓抑的痛苦才追求解放的快感。各種手段,各種方式,宣洩如曇花一現般,短暫卻讓人記憶深刻。於是放縱是快樂、墮落是快樂,而後痛苦、沉淪、等待、遺忘皆有其快樂瞬間,也皆有其讓人忘乎所以的魅力。說到底,「很多女人不敢走的路」不過是一種逃避的方式,一種無力正面還擊的消極抵抗。很難說相思和魚玄機,到底誰更幸福一點。各有屈服各有妥協各有抵抗各有所得,前者以隱忍的方式走出一條旁人艷羨而自有其苦的道路,後者根本無所謂旁人的眼光評價。她連自己的境遇也不在乎,重要的是要以自己的方式證明白己存在的價值。
「有學問的女人可以做些什麼?我不喜歡做人家的妻子,不喜歡做妾,不喜歡做妓女,不喜歡做尼姑,我捨不得我的頭髮,所以就只能做女道士了。」
你說繁華之後自會歸隱,你說想找個人和你一起歸隱。不如直接說,你在等那個男人回頭,等那個男人不再流浪之後。一輩子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讓男人們無法如願,而他們沉醉其中,不知其然。只是無聲靜默的報復,同樣也只有一人可以明白的快感。可惜人終究是群居動物,無論多麼強大,還是會寂寞。你對不起綠翹便在於,你用她填補自己的寂寞,並且理所當然。將不反抗視作認同,將習慣視為承諾。其實從來也沒有給予過,你口口聲宣稱的權利。不過這不重要,你本來也不需要誰,前去千年,之後萬年,有你一個也就夠了。
「我不想走。」
對於劫法場的人來說,什麼樣的情況算是最糟糕呢?遲來一步,錯失良機?捨身成仁,功虧一簣?我想,還是受刑的人根本不想跟你走吧。
「你喜歡來就來,走就走,為什麼不問我想怎麼樣?」
無論多少遍,都愛死了這個結局。明明已經殺出重圍,明明可以逃出生天,可是,你不走。等得太久,等到連男人們都為了綠翹爭相上門。比起長長久久來說,諸如短暫曾經都顯得太過淒涼。可惜太過遙遠充滿變數的長久,終歸讓人失了了期待的興緻。一路行來,不是走不動,不是等不下去,只是不想了。
只是當崔伯侯跟你說:「救了你一起流浪,救不了你還流浪什麼。」的時候,可會有一絲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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