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黑白天使

轉自 田菁同學校內
 
這是一個關於芭蕾舞演員在藝術中超越自我的勵志片，也是一個講述人性中正反兩個對立面相生相剋的故事。誠如影片中反覆出現的純潔的Beth和她自己那邪惡的幻象，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天使和一個魔鬼，雖然大多時候天使會常住於心，但魔鬼也無時不刻地潛伏其中，二者在人類面臨抉擇的時候互相抗爭，直至最終一方戰勝另一方而存在。在這部影片中魔鬼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心魔，而是教練要求beth所要達到的心靈境界，天使亦不是純真公平的化身，它代表著純真的beth本身，教練john企圖讓她心懷邪惡，如一隻橫刀奪愛的黑天鵝一般。只有在保持著白天鵝般純潔的心靈的同時，將邪惡華為骨髓，誘惑進行到底，才能充分詮釋《天鵝湖》這部芭蕾舞劇的精髓。影片一經播出便好評如潮，它的優點這裡不再贅述，我想說一下它的一些瑕疵。

 

      影片一開始，一束頂光襯托著不無肅殺而神秘飄忽的場景，一對男女正在跳《天鵝湖》中的橋段，這使我想起陳凱歌《霸王別姬》片頭程蝶衣與段小樓的絕命曲，無形間一種宿命感充斥著我的內心。燈光黯淡，影影綽綽，在那段樂曲之間纏綿著兩人美輪美奐的身影，美妙玄幻，原來只是beth的一場夢。而夢醒時分她所要面對的依然是每天練習芭蕾的艱苦生活。在這夢裡Beth的野心和壯志昭然若揭，她每日努力地練舞，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成為《天鵝湖》的主角。

 

     「你是跳白天鵝的最佳人選，但我不會讓你出演的」，John如是說。因為她有著白天鵝的幽雅，卻沒有黑天鵝的魅惑。小心翼翼中練就的純熟舞步並不能表現真正的感情，她需要盡情地釋放自己方能展現藝術的本真，否則便是一個循規蹈矩的木偶。John猶豫不絕，但對於美的喜愛使他瘋狂地吻了beth，beth在掙扎中咬了他的嘴唇，許是john從被咬中感知到了beth身上暗含的瘋狂，她最後被成功地入選了。她欣喜萬分，但這僅僅是噩夢的開始，她的入選使得原本的主演Nina對她惡語交加，甚至懷疑她色誘了John,用不擇手段贏得了這個角色。此後Nina因為遭遇車禍而身負重傷，躺在了醫院，Beth由於壓力而產生了一系列的幻覺：自己的背上扎出了黑羽毛、腳趾連了起來、脖子變長了...這其實是她的身心在蛻變，將白天鵝的身份轉變成黑天鵝，猶如當初程蝶衣將「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轉換成「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一樣，是一種從內心深處的痛苦蛻變。她將背上抓了一個傷口，此後這個傷口一直隱隱作痛，多麼像是當年那個將小蝶衣嘴燙傷的燙鬥。

 

      其實這是一部充滿了意淫和不正當表現手法的電影，影片給人一種暗示，那就是Beth要想獲得芭蕾舞劇首演的成功，就必須得從心底變得邪惡起來，而之前被辭退的Nina顯然是和教練發生了性關係，而且認為凡是被教練選中的人都與教練有一腿，是通過不正當途徑而達到目的的，Nina的心理顯然已經扭曲，她罵Betn是妓女，問她是不是和教練上床了，與此同時Lily又添油加醋地誘惑Beth，讓她去酒吧、吃催情藥，還差點使得Beth失了身，成為了教練的「幫兇」，而教練也在不斷地地誘惑著她，一次次暗示她要擺脫處女的身份，慢慢地撫摸自己，這導致敬業的她為了能跳好舞而在家的一次次手淫，最後還產生了與Lily纏綿的幻覺，以及發現鏡子中的自己變成了一隻黑天鵝，這可以理解為用超現實主義所表現的她由於壓力大而產生的幻覺，但之後出現的一系列事件則令觀眾多少有些匪夷所思，例如她清楚地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這個自己邪惡而又充滿好勝心，它想要替代自己去出演黑白天鵝的角色，她竟清楚地觸摸到了它，而且與之爭鬥，置它於死地，在出演完黑天鵝回到自己的化妝間以後，被關在廁所的屍體沁出了鮮紅的血液。看到這裡，我想到之前的一部探討人性與潛意識的電影《香草天空》中主人公產生的一系列舊情復燃和關於謀殺的幻覺，但《香草天空》是充滿寓意的，這部片子卻毫無特徵地來表現一些不切實際且解釋不通的幻象，以及最後Beth在跳完最後一躍之後全身鮮血淋漓的樣子，雖然可以理解這是導演在暗喻著藝術家們為藝術獻身的普遍事實，也給予了觀眾對於主人公是生是死的開放性結局的猜想，但畢竟令人匪夷所思的成份更加濃重。

 

     那些叫好的觀眾，應是將這舞蹈視為了生命的舞蹈，讚美導演高超的視覺表現藝術，但若真正琢磨之後，卻發現它們是不值得推敲的，即使娜塔莉.波特曼的演技很高超，但依然不能掩蓋影片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