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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帝國--Food, Inc.

食品公司/毒食难肥/食品公司

7.8 / 52,492人    USA:94分鐘 | Argentina:94分鐘 (Mar del Plata Film Festiv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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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

2011-03-14 01:24:16

毒食難肥:《食品公司》的現代恐怖


「我們追求真理,我們熱愛真相,不管真相是多麼醜陋。」
                                       ——弗里德里希•尼采
  《食品公司》是一個熱忱的揭露者,就和歷史上所有的牛虻一樣,盯著時代的病症,讓麻木的思考不得安寧。它戳破了我們枕藉其上的現代食品幻想,把我們拋到荒涼絕望的現實恐怖面前不知所措。
  《食品公司》指出這樣一個事實:我們所以為的超級市場的食品的琳琅滿目,極大豐富,其實只是一個假像,隱藏在背後的事實卻是整個食品產業已經被四、五家巨頭壟斷,而我們所吃到的食物似乎多種多樣,事實上只是玉米在食品鏈中的衍化而已。在現代工業化的條件下,食品公司為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進行農業產品的工業化生產,人工強制改造動植物的自然習性,基因操縱,病態的集群養殖模式……無所不用其極。
  不要以為食品產業與我們很遠,事實上,沒有一個產業可以比它離我們更近,病態而暴虐的風暴颳起,無人可以倖免。
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吃的橘子嗎?那個時候的橘子甘甜,多汁,一口咬下去甜汁和著馥郁的香味沁透全身上下。可今天你走到超市里,看到那些外表光鮮實則無味的橘子,你還能把它和十幾年前吃的橘子聯繫起來嗎?
  不能。十年的時間卻恍若隔世。那些曾經讓我們垂涎欲滴的美味,在今天,卻只是一個概念上的存在罷了。其內在的自然本性,早在農業產業化的陰影下腐化變質。隨著化肥的推廣,隨著殺蟲劑,生長素,催熟劑等等的廣泛應用,從生長週期到口感口味,從顏色光澤到大小結構,都成為可操縱的對象,橘子已經被我們改造成另外一種陌生的水果,我們還固執的稱其為橘子,其實只是一種惰性和自我麻木而已。
  我們不得不警惕,這樣一種操縱自然的能力到底是人類對自然的勝利,還是人類對自然的僭越?我們所謂的科學與理性,如果變成不擇手段追逐利益,不惜泯滅人性的藉口和說辭,該如何駕馭這樣可怕的力量?
  人類駕馭不了自然,可悲的是,人類連自己的技術都駕馭不了,不管是馬克思,麥克盧漢,還是海德格爾都已經指出過了,技術塑造社會,技術改變人性,人無能為力。所以,當電影中那位工程師驕傲的宣稱「可以掌控一切」時,眼神裡的狂熱與蔑視讓我為其感到深切的可悲。
  在食品產業,我們可愛的農民伯伯們已經忘記了如何種橘子,傳統的記憶在現代化的機器轟鳴下支離破碎,田園牧歌的夢想已經被大工業生產所取代。
然而僅僅如此嗎?
  資本的貪婪本性使其只在乎自我實現與增殖,那麼便註定了那些無法以貨幣來衡量的人性與關懷,那些無法用金錢來交換的良知與美德,只能在這個瘋狂的社會漸行漸遠。
  於是我們看到,即使法律嚴令,媒體監督,人民呼籲,各種質量,安全問題依然層出不窮,從H1N1到三聚氰胺,無不是貪婪在作梗;而所謂的監督部門,卻早就被利益集團綁架而同流合污,趙連海的教訓至今讓人心寒;
  於是我們看到,在資本-技術無所不在,無所不包的現代框架下,有多少人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在絕望與空虛中虛度年華,行屍走肉,逐漸異化成產業的工具。單從計算來看,機器的生產力高於人,那麼人便可以被機器淘汰了,這樣的計算無比簡單,簡單到讓我們愕然,愕然到忘記了人之為人的尊嚴和驕傲,忘記了那無盡生命流轉的光明。
於是我們看到,曾經的美麗河山,有多少已經被貪婪和愚昧糟蹋得不成樣子,未來孩子們求索的眼光,我們該用什麼去面對?
  到底,我們以進步之名幹了多少愚昧之事?!到底,我們以文明之名行使了多少野蠻和暴力?這樣的提問讓我們戰慄,可我們必須接受戰慄,我們只能接受戰慄。
  曾經,我們對自然充滿敬畏。《大教堂時代》里那句「人類企求達到星星的高度」一度是多麼的蒼涼與無奈。而其蘊含的野心終於在今日爆發,我們獲得了足夠的力量來影響自然,但這種影響,難道就一定是要毀滅性地報復自然,扭曲自然嗎?當我們看到影片中養雞場將30萬隻雞擠在狹小的空間,屏蔽所有的光亮讓它們終生不會移動,活著就是為了長肉;當我看到科學家把手伸進牛的胃裡,笑呵呵的解釋科學理論,我便想到魯迅筆下一群圍觀群眾對著革命者的屍體品頭論足的姿態,多麼的可笑與可悲?不管我們有多少充足的理由去追逐利益,不管我們有多少合理的要求去實現發展,至少,請先問過你小小的正義感和憐憫之心,看它們雲不允許。
  人類總能找到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毀滅自己,而大多數無辜的人只能在少數瘋子的瘋狂面前瑟瑟發抖,先有生化武器,再有原子彈,又有轉基因,如今這些零散的技術整合成一個龐大技術系統,再加上資本的融入,強大而不可一世。那麼後有又有誰能夠成為我們的THE ONE,挽大廈於將傾?資本是一劑毒藥,技術是一把魔劍,理性是一個笑話,希望是一個泡沫,而改革是一次長征,但不管長征多麼痛苦,我們都不得不改革,我們必須改革,而改革者正是我和你。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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