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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接觸--Hereafter

从今以后/通灵感应(港)/生死接觸(台)

6.5 / 95,525人    129分鐘

導演: 克林伊斯威特
編劇: 彼得摩根
演員: 麥特戴蒙 西西迪法蘭絲 布萊絲達拉斯霍華 Richard K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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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強

2011-03-25 05:02:45

《從今以後》:不到黃泉不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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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強愛電影第一百零六集之《從今以後》:不到黃泉不流淚


L:「從今以後」這個譯名有問題。
Q:怎講?
L:萬能地百度了一下,hereafter除了「從今以後」,還有「死後」、「來世」、「未來」三個含義,我傾向於選擇「死後」——第一個部份是巴黎女探尋死後的世界;第二個部份是傑森死後,弟弟馬克思追尋哥哥的靈魂;第三個部份是親人死後不久,許多人來找通靈者喬治,尋求跟親人的聯繫。看,都跟「死後」有關係,從什麼今,以什麼後,這個譯名純屬扯淡。

Q:從死了的今,以死了的後。
L:那還不是「死後」,清楚明白。

Q:片子呢,覺得怎麼樣?
L:很一般的電影,還是劇本的問題。影片的三個部份,單說,都還挺不錯的,可是交叉到一起,問題就出現了。在影片的前四分之三,就是三個部份還沒有交際的時候,看得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什麼要同時表現這三個故事?是,面對死亡,他們三個可以說分別是初一初二和初三,馬克思沒見過死後世界,只是一個尋找哥哥靈魂的普通人,當然是初一,巴黎女親眼見過死後世界,但也只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看了看而已,算是個有過瀕死體驗的普通人,屬於初二,通靈人喬治就牛逼了,他有特異功能,能夠跟死人溝通,這當然是初三的水平了。好,我告訴你,你看,我們學校有初一,初二和初三。嗯,然後呢,so what?我們得不出這個學校很大,或者這個學校人很多,這個學校教學質量高,這樣的結論,因為你只是陳述了這麼一個情況。影片的前四分之三給我的苦惱就在這裡,找不到影片的方向,就是表現三個人物的狀態而已。還是要強調,這不是三個部份的問題,而是三個部份各自為戰,影片進行到四分之三了,還搞不清出分著三路軍是要去打誰,準備用什麼戰術?

Q:最後四分之一不是合在一起了嗎?
L:是啊,我忍了一個多小時,就等著這三部份人最後能出個什麼化學反應,可結果呢?巴黎女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寫出了書,借圖書博覽會,還找到了自己的真愛喬治;喬治呢,在狄更斯故居看到那幅《狄更斯的夢》,終於學會跟那些「幻象」和平共處,最後通過幫助馬克思也找到了他的真愛巴黎女;馬克思就更簡單了,找到喬治,跟哥哥取得了聯繫,在哥哥和喬治共同的鼓勵下,決心自強不息,開始獨立面對生活……哇,鼓掌,真是皆大歡喜,好啊!這個片子告訴我們,告訴我們什麼,你說!

Q:好人有好報。(笑)
L:你看,你自己都笑。我的觀感是,人的命,天註定——三路人,最後機緣巧合,嚴絲合縫地碰到了一起,就像俄羅斯方塊,完美地組成了工整的一層,接著,嘩,消掉,只給我留下了「無盡的虛無」……

Q:問題究竟出在哪兒?
L:主創自己昏昏然,寫出的東西豈能昭昭然?能看得出的是,主創想說明以下三點,一,死後的世界確實存在,瀕死體驗是真實的,這不是一個借鬼寫人的片子,找個專家出來說半天,為的就是把這一點夯實,二,我們虧欠死人,死人同樣也虧欠我們,互諒互讓才對,三,我們要學會了生死,向前看。可這三點最多只能算是材料,並不是一部電影的主心骨,所謂主心骨,是一部電影所表現出的某種觀念,形而上形而下倒無所謂,關鍵是要能看到這個觀念,這個觀念讓主創感到不寫這個故事、不拍這個片子就不行!《巴別塔》,世界是廣泛聯繫的人與人之間的漣漪效應;《降靈》,好人不做壞事的唯一原因是沒有找到一個理由;《靈異第六感》,感情就是我之於他人和他人之於我的意義……反正我是找不到一句話來總結《從今以後》的主心骨,我相信,本片主創也找不到。

Q:那他們為什麼會拍呢?
L:「這回咱們拍個歐洲文藝片吧」,也許哪個主創這麼說。(笑)其實,優秀的歐洲文藝片也是有主心骨的,只是沒有其它國家的電影那麼清晰、顯眼罷了。形散(的話)神(千萬)不(能)散,不僅是散文,也是其它所有藝術形式應該遵守的創作規律。

Q:亮點呢?
L:那個演馬克思的小孩子真不錯,尤其是跟馬特·達蒙在酒店房間的那場對手戲,小孩子發揮得真是情真意切,顯得馬特·達蒙倒有些做作。(笑)對了,再補充兩粒老鼠屎,雖然整鍋湯不咋地。一個是馬克思在知道哥哥被車撞身亡以後的表現,有點兒不合常理,他通過電話,聽到了那幫小痞子搶哥哥的手機,導致哥哥逃到馬路上喪命,那麼愛哥哥,他為什麼沒有去找那幫痞子算帳,無論報仇成功與否,都應該表現一下,這才是人之常情,與其有逆常情,還不如直接設計成哥哥打電話時被車撞了,簡潔明了;第二個老鼠屎就是那個學菜女的死鬼老爸,你女兒好不容易喜歡上了這個通靈師喬治,你為什麼要把最私密的事情告訴喬治,活活拆散了這對情侶,以前對不起女兒也就算了,現在更是對不起,難道人死了就成神經病了嗎?說到這兒,一不做二不休,我就談談最厭惡這個片子什麼地方,就是為了讓劇情合理,隨便定規矩,比如人死了不久會在親人身邊,過一陣子就離開了;比如,鬼魂可以把活人的帽子摘了;比如,鬼魂不能預知死亡。定這三條規矩就是為了能讓傑森的鬼魂救馬克思這齣戲合理化:試想,如果鬼魂能預知死亡,能一直待在親人身邊,好嘛,災難將至,咱各自救各自的親戚,那輛被炸的地鐵估計就是空車了;如果鬼魂不能摘馬克思的帽子,那馬克思也就死了,電影就演不下去了。這種情境設置,人為感太強,很明顯是為了讓影片能運轉下去的無奈之舉。作為一門線性發展的藝術,電影就像是一枚撞球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槽道自由下滾,寫劇本就是設計這條槽道,讓撞球能滾得好看、滾得情理之中又出人意料、滾得驚心動魄又不至於衝出槽道。不及格的編劇,設計不出好的槽道,逼急了就大手一伸,把撞球撥一撥,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這片子裡的各種規矩、馬克思不找仇人算帳、最後那個十足多餘為了「明確」告知觀眾喬治喜歡巴黎女的想像畫面,等等等等,都能看到編劇的那雙大手。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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