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自己

　　又值四一。自03年以後，每年我的生日，就有無數人緬懷哥哥的音容笑貌，這搞笑的愚人節也圍上了思念的圍裙。
　　最早聽說有人跳樓還是十三、四歲的年紀，隔壁大學的文學樓有人跳下來了，說的人惋惜的聲音總有一絲跳躍的不安，還是好奇。而小小的我心裡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世上真的有人過不了今天去選擇這樣一條不歸路。生死是怎樣的離別，若不是世上沒有可以留戀的人，怎麼能恨下心來訣別？那年以後我還是想不明白，雖早已經歷世事，不是那豆蔻年華。

　　想不明白，因為我經歷的還不夠多，經歷的還不夠痛……終於想明白了，人總要以某種方式告別，在某個時候。如果在痛不欲生的時候離開，解脫的那一刻，難道不算鳳凰涅磐，浴火重生？這八個字，我花了差不多半輩子才摸到她的骨。

　　這兩年常常有機會去市中心的一幢高樓，第三十七層，開放的走道，有時候會想像一躍而下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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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月，Chilam終於等來了他遲到的紅館演唱會，演唱會上那段似幻似真的《想你》又一次勾起了我的想念，一個在天國心靈得到安寧，一個可以繼續自己溫馨美好的家庭和風生水起的事業。誰料得到四月一日會成為他的忌日？誰又料得到20年後可以實現自己的演唱會夢想？人生不都是為了某一個不確定的期待而努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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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努力了，又改不了貪玩，近來常常頭痛，不得不去看醫生。醫生笑著讓我轉行，我知道那不是問題的關鍵，完美主義者怎能不累？
　　自己還沒發覺就成了TOP，不喜歡那種孤獨的感覺，嚷嚷著要成為最平常的一個。目標在拉近，可是標準已經練就那麼高，怎麼也降不下來。從小對九十九這個數字特別鍾愛，總覺得一百不如它完美，於是每件事都想做到九十九分。每次做到了，就高興地把它忘在腦後，不做到，也高興地忘記，去追求新的九十九。
　　完美主義者都會悲劇嗎？只要能夠體會缺憾之美，缺憾之必要，完美主義者也可以整日高高興興，嘻嘻哈哈，黑天鵝的悲劇也不是必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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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痛的時候看《黑天鵝black swan》像是大冬天的穿短裙，怎麼都不是個好的選擇。很隨意地打開時沒有想到它是那樣的驚悚。
　　手指上硬生生地撕下那麼長條皮，嘶啦啦的聲音讓我側過臉轉過頭，不敢正視；水一衝，手指上的皮膚還是完好無損。原來病的不是Nina的身體，還是她的精神，她看到的，她懼怕的都來自於她的幻想。這才讓我有勇氣繼續看下去，因為從來都不覺得精神問題不可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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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我離藝術太遠，隔著玻璃，遠遠的欣賞芭蕾只看得到她的優雅與激情，無法體會藝術家那種痴魔，淡然的人不懂得抓住機遇牢牢不放的那種進取心，樂觀的人看不到黑天鵝的邪惡。Nina的「完美不歸路」在我而言總是缺乏一點理由。
　　毛巾裹著身子卻克服電影帶給我的恐懼，滿屋子的畫像轉動的眼珠放浪的笑聲，黑色的身影抱著Lily轉頭卻是魔鬼的臉孔， Lily背上的並蒂蓮扭曲成邪惡的黑天鵝襯著她嘴角邪惡的笑，身體上無緣由冒出的血，背脊傷口里長出的黑色絨毛，皮肉相連的腳趾……我總能清楚的分別哪個是真哪個是幻，心裡攪著萬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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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黑天鵝出場了，孔雀綠的眼影，黑紗面罩，妖冶濃烈誘惑，慾望隨著黑色的翅膀得到最大的釋放，釋放了兩個小時來我所有五臟六肺受到擠壓蹂躪，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來，整個人輕鬆了。音樂的餘音散去，Nina完美的詮釋了誘惑的黑天鵝，重新回到溫柔優雅的白天鵝。
　　沒有人可以完全走到自己的對立面，白天鵝生就是白天鵝，黑天鵝就讓給Lil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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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電影，毋庸置疑，卻不是我喜歡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