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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呼喊--Till Human Voices Wake Us

记忆的呼喊/直至有人将我们唤醒

6.3 / 2,480人    101分鐘

導演: 麥可帕佐尼
編劇: 麥可帕佐尼
演員: 蓋皮爾斯 海倫娜波漢卡特 Frank Gallacher Lindley Joyner Brooke Har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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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夢影

2011-04-13 13:15:54

聽—— 靈魂拍打翅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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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時光

那年夏天,在墨爾本寄宿學校讀書的山姆和往年一樣回小鎮過暑假。回家放下行李,和父親打過招呼後就立刻騎單車去河邊。河邊木板上,正在看書的女孩塞奧維,不知道是聽到了自行車的聲響還是什麼,忽然微笑放下書,平躺在木板上等著他走過來。這是他們的小小天堂,他知道可以在那裡找到她,她知道等在那裡他就一定會回來。兩個年輕孩子臉上的笑,像河水一樣清澈,藍天白雲一般單純。

塞奧維的小腿上綁著金屬支撐器,她不能下水游泳,走路也稍稍不便。她喜歡詩歌,已經在讀T.S.艾略特的詩。她告訴他,在河邊不遠處的叢林裡,她發現了一個小鳥的墳墓。似乎是什麼人把它悄悄埋葬在那裡,並且經常回去打掃乾淨。也許它是那個人的寵物,也許它只是在散步時被發現。不管怎樣,小鳥被小心地埋葬在那裡。塞奧維覺得那很浪漫。她坐在他的單車後面,一起去看被當地人稱作女巫的老人。這個人,獨自坐在偏遠房屋前的走廊上,做著各種古怪的手勢。沒有人知道她是在和什麼人秘密交流還是在做夢。

「如果飛蛾迷戀光,那為什麼白天它們不出來?」 小鎮的噴水池邊,塞奧維望著撲向明月的飛蛾問山姆。
「因為白天,光灑向它們。」山姆回答。
兩個孩子在單車上轉來轉去。他們只是想待在一起。即使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即使第二天馬上就又見面也還是不夠,依然約好晚上要在夢裡相見。
 
山姆送塞奧維回家。受到她父母的熱情招待。塞奧維的父親是一個大大咧咧充滿活力的中年人。他問山姆是否願意過來幫忙,順便賺些零花錢。並且問山姆是否願意帶女兒去鎮上跳舞。塞奧維羞怯尷尬地走開。山姆回家,父親在畫金龜素描。書桌旁邊是一張全家照片。山姆試圖跟父親講被埋葬的小鳥,父親好似不懂他在說什麼,或許,他什麼也沒有聽到。當然這時的山姆,還沒有意識到,其實,自從母親去世以後,父親就變成了近在咫尺的陌生人。好像他的生命和靈魂,已經隨著她死去了。
 
山姆幫塞奧維的父親給母牛接生。看到山姆驚愕不適的表情,塞奧維的父親把稻草遞給山姆,邊用稻草擦拭手臂和雙手上的血,邊說:這一切都很自然,不羞恥。很多人喜歡隱藏逃避,那樣做會讓精神的成長變得愚鈍。不久,他們俗世的耳朵就不再能夠聽到靈魂因為渴望擁抱生命而奮力拍打翅膀的聲音。山姆似懂非懂地聽著,看到剛出生不久的小牛犢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跑開去。

傍晚,小鎮的舞館裡到處是歡聲笑語,起舞翩翩。裡面,山姆看著正在跳舞的塞奧維的父母微笑;外面,穿著美麗淡紫色薄紗長裙的女孩撩起裙子,看一下自己綁著沉重支撐器的腿。山姆拿著飲料走到塞奧維身邊,把一隻杯子遞到她手裡。看到她的肩頭有隻綠色的聖誕金龜。輕輕拿起來,放在手裡,把手拿到女孩耳邊,金龜拍打翅膀的聲音。男孩張開手掌,金龜向明月飛去。
「那麼我們走吧,你和我。」塞奧維輕聲說。
「什麼?」山姆問。
「是詩歌。那麼我們走吧,你和我。」
「去哪裡?」
「任何地方!」
是呀,十幾歲的時候,願意跟著你去任何地方;十幾歲的時候,即使哪裡都不去,只要有你在,一切就很美好。

單車上兩個孩子的笑聲打破了寂靜的夜。塞奧維要山姆停下來。她說,安靜的時候,我們的嗅覺更靈敏。單車后座上的她,把雙手放在他的眼前。
「閉上眼睛,告訴我你聞到什麼。」
「路上的焦油,依然溫熱。」
「還有什麼?」
「河。」
「還有什麼?」
「你的頭髮。」 他羞澀地低聲說。
優美的音樂響起,好像從兩個孩子的心中汩汩流出的同一首曲子。月光下,他們的臉上的微笑,那麼純淨。
 
他們去河邊。一起看月亮在水中的倒影。她叫它「芭蕾女郎」。因為,如果注視久了,你就會看到一個女芭蕾舞者在翩翩起舞。他解開她雙腿上沉重的金屬支撐器,輕聲問:我們跳舞吧?兩個孩子在月亮下的河水裡旋轉舞蹈。流星飛過,山姆合起雙手許願,睜開眼睛時,塞爾維已被激流沖走,遍尋不著。
 
父親急匆匆地推開警察局的門,哭泣的山姆跑到父親面前,撲到父親懷裡,趴在父親胸前哭泣。父親面無表情地拍拍山姆的後背,有點不耐煩地令他噤聲。山姆抽身,後退,抬頭,震驚地看著父親的臉。那個悲痛,驚慌,愧疚,無所適從的男孩,忽然在那一刻決定將對從那以後的一切,永遠不再做出反應,也永遠不再感到驚訝。
 

成年邂逅

「失憶有兩種:被動遺忘和主動遺忘。被動失憶可能是早晨出門不小心忘記了帶鑰匙,一般是些小事,簡單,無關緊要。而主動失憶則通常是一種心理防衛機制。人們試圖以壓抑自我而逃避精神痛苦或者罪惡感。」 正在墨爾本某大學講授心理學的山姆看上去是一個嚴肅的三十幾歲的男人。
 
山姆回家接到電話,父親病危。坐在病床前的山姆,看著父親的臉,面無表情。這時,少年時的某個記憶片斷我們飛快划過。父親病逝,留下的最後遺願是被葬在維多利亞小鎮已經買好的墓地。
 
從墨爾本回小鎮的火車上,山姆遇到一位叫茹比的女人。他們簡單的對話被列車員打斷。在掛著厚厚窗簾的老房子裡,山姆找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在陽光下羞澀快樂地微笑著。在車庫,他看到被擱置許久的老單車。山姆決定開車出去。在過橋時,他剛巧看到一個女人跳水。他把女人救起,帶回家。她剛好就是火車上邂逅的女人茹比。
 
茹比得了失憶症,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眼前的茹比和記憶中的塞爾維,一個率性自然一個安靜羞怯,性格迥異,他卻漸漸懷疑她們是同一個人。茹比光著腳丫飛快地跑著,帶他去看做奇怪手勢的老女人,她在小舞館裡旁若無人的獨自跳舞,他們在河邊看月亮在水中的倒影,一起做詞語聯想遊戲。在對她進行催眠後,他發現她就是塞爾維。少年時一直想做的事自然而然地就發生了。
 
第二天,他在河邊找到她。她趴在木板上正在看刻在上面的他們的名字。他告訴她,他是山姆,她是塞爾維。她忽然不能動了。她讓他把她送回家。在她如沉船般的房間裡,她讓他讀《 J•阿爾弗瑞德•普魯弗洛克的情歌》的最後一段給她聽。在他讀的時候,她慢慢閉上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影片的最後,山姆把外套鋪在小船里,把茹比放在上面。然後跳到河裡游泳。再次把小船拉到身邊時,小船里只有他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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