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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銳部隊2--Elite Squad 2: The Enemy Within

精英部队大敌当前/精英部队/精锐部队

8 / 86,839人    115分鐘

導演: 荷西‧派迪夏
編劇: 荷西‧派迪夏
演員: Wagner Moura Irandhir Santos Andre Ramiro Milhem Cortaz Maria Ribe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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筐筐爸

2011-04-16 04:50:23

菁英部隊:上帝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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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帝之城見到里約的一個側影,槍枝,毒品,暴力氾濫的街頭和根深蒂固的腐敗,想像中的地獄不過如此。但2010年廉潔指數巴西排名69位,中國78位,俄羅斯154位。
可見,地獄的下線是無法用想像觸及的。

在第一部里,納西門托是一個渴望回歸平凡生活的警界菁英,他所領導的骷髏頭部隊是里約真正意義上的警察部隊,這支特別選拔的菁英部隊的徽章——利刃刺穿骷髏——極好地詮釋了他們的理念:沒有腐敗,沒有畏懼,沒有憐憫。
但是,納西門托用他日漸蒼白的臉色告訴我們,骷髏頭不是里約需要的答案,以暴制暴的菁英主義已不堪重負,陷入絕望的困境。
續集裡出現的弗加多是另一類人,電影開始的時候他多少有些讓人厭惡,他用人權維護監獄中的毒販,抨擊骷髏頭的暴力解決方式。從他身上你很容易聯想到「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古訓,對慣於採取霹靂手段的菁英部隊而言,這樣的書獃子和他的人權理論是一種制度性的內耗。的確,民主制度和輿論監督,很多時候是決策效率的敵人。
但在最後,卻是書獃子的弗加多完成了對警界菁英納西門托的拯救。
因為弗加多始終是一個理想主義者,而納西門托的理想在第一部里就已經死了。

擺脫殖民統治後,拉美諸國在獨立之初不幸陷入戰爭泥潭,大半個世紀的彼此征戰和內戰,使軍人在各國都成為一支足以主導政治走向的力量,幾乎整個20世紀裡,軍方始終扮演國家的最後仲裁者的角色,無論獨裁還是民主,都服膺其下。而始於上個世紀60年代的巴西經濟奇蹟年代,便是軍方依靠技術官僚實施集權統治取得的成就。
但奇蹟的背面,是被大幅削減壓縮的工資和福利,貧困者在高通脹下喪失一切,在高得驚人的基尼係數和80%左右的城市化率面前,拉美城市紛紛被撕裂,一半富足繁華,另一半是我們在電影裡看過的「上帝之城」。
在一座城市的天堂與地獄之間,甚至不到十分鐘車程。

發現上帝之城自我生長的秘密,才談得到改變它。弗加多發現了這個秘密,每一個被骷髏頭清除毒販的貧民窟都被腐敗的警察接管了,他們壟斷了貧民窟的水電氣,網路、電視,甚至選票,從而收穫金錢和政客。
骷髏頭可以幹掉最兇殘的毒販,但革除寄生於體制的腐敗與暴虐,需要的卻是一場革命。
骷髏頭做不到,它的利刃不能揮向體制自身,它的柄操縱在政客的手中。
現在,你可以理解納西門托的絕望了。

人的體制化是一個難以覺察的過程,你一定記不起第一次在黑與白的選擇前沉默是什麼時候了——而這只是開始——你還曾指著黑附和白的聲音,你的語調一次比一次自然,你不再臉紅,內心也不再掙扎。
現在,你不再相信任何理想主義了,即使那些理想主義者和十年前的你一樣真誠,你仍然覺得那是多餘的矯情,矯情得讓人厭惡。你就是這麼看弗加多和他口中的人權的,任何人說出正義這個詞的時候你的嘴角都會抽動——你變了,之前你只是不相信改變會發生,現在,你仇視任何改變的企圖。
是的,你已經習慣把體制的敵人,當做自己的敵人。
這是一種深刻的改變,即使在體制崩潰之後,仍將伴隨著你。

體制與人性的互動是一個難以釐清的過程,體制化可以改造人的行為,人性的貪婪和恐懼也能腐蝕體制本身。巴西逐漸實現政治民主化的二十年里,腐敗並沒有得到根治,這很像是在說,制度變革的功效也不過如此。
是的,我同意。但我也要說,讓獲得公正的社會成本降低,便是制度變革的意義所在。因為與人性的惡的鬥爭永無休止,唯有弗加多在議會發起的革命,才有社會能夠承受的低成本。
民主制度不是立竿見影的開始,不是一勞永逸的結束,在這裡,獲得正義依然要巨大的付出,但它畢竟是一個開始,你看到了,影片的結尾,納西門托作為證人站到弗加多一邊 ,利刃終於刺向腐敗的肌體。
儘管腐敗依然強大,它用選票,用它能掌控的一切資源來應對弗加多的挑戰。它可以讓探求真相的女記者失蹤,切割腐敗的警察與政客。但對納西門托來說,潘多拉魔盒裡最後的禮物已經飛出來了。剩下的,是考驗一個理想主義者具備怎樣的勇氣。

上帝一定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因為現實主義者只能改變自己,唯有理想主義者會去創造和改變世界,賦予世界更道德更正義的定義。
你又撇嘴了——去照照鏡子吧,理想主義者的「矯情」總會反襯犬儒嘴角的猥瑣。

謹以此文向世上所有的理想主義者致意,無論你身在何處,願你平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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