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之花

美來自於激情，藝術源於邪惡。這大概就是這部影片所暗示而又不能充分表達的。
在故事的前半部份，舞蹈老師說伯莎的美來自於她內心的邪惡，就是以最淺顯的方式道出了這一主題。然而隨著情節的發展，導演似乎放棄了對「藝術」主題的關注，轉而聚焦於心理變態。隨著尼娜在表演上的進步，她越來越趨向於惡。影片花了大力氣去表現心理的變態，她的幻覺，她的性幻想，她的自殘傾向，她對控制欲很強的母親的厭惡。相形之下，對藝術主題的表現顯得有些浮光掠影，而對於惡與美的關係更是無力探討。影片最後尼娜在血泊之中說出我覺得自己很完美，故事在觀眾的吶喊之中結束，惡與美的關係華麗地蛻變成痛與美的關係。
藝術來自於痛苦應該是大家都不感陌生的命題。而藝術來源於邪惡是主流價值觀不允許深入探討的。許多藝術家，比如波德萊爾，在他們的親人眼裡都是墮落的人。極右分子三島由紀夫是個有持續魅力的作家。邪惡之中那種破壞性的快感是善良的品質所缺乏的，猶如吸入毒品之後瀕死的快感。而弱者的受難，至多不過帶來自我淨化的宗教式救贖幻想。
整部影片總體而言，只在表現病態心理上比較成功。也許導演想表現的就是這種心理變態，也許納塔麗身為哈佛心理系的高材生也就善於表現心理的變態。尼娜的墮落，與其說是墮落，不如說是心理扭曲。女主角在電影裡更像是個精神病人，而當她成為個精神病人以後，她所作出的惡也就去罪化了。惡的主題，也就此消解。
這一題材原本可以蘊含著一個遠比「精神失常」更深刻的主題。影片似乎也有探頭更深刻主題的傾向，可是最終還是滑向了庸俗的帶點驚悚意味的心理片。 總而言之，從敘述的角度來看，影片結構有點混亂。這混亂和不斷搖晃的鏡頭更加深了其對「精神錯亂」的表現。而另一方面，也削弱了這一題材原本蘊含的更深刻主題。
這種描寫病態心理的電影不是我喜歡看的。純粹就是因為納塔麗拿了奧斯卡我才看看。果然不討我喜歡，不過納塔麗演技確實好，應該有能力駕馭更深刻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