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之人間道》的政治隱喻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文 / 陸超塵

昨天電視裡再次重播《倩女幽魂2之人間道》，這部徐克監製的香港老片電視台重播不是一次兩次了，我一直很詫異，這部充滿政治隱喻的電影為何能在電視裡一播再播。

作為《倩女幽魂》續集的《人間道》，最大的遺憾是缺乏一個精彩的故事架構，來承載如此強烈的政治隱喻。我要強調一下這部電影拍攝於1990年，我之所以強調拍攝時間，並不是沒有目的，敏感的朋友或許已經心知肚明。

電影一開始，寧采臣（張國榮飾）無辜被牽連入獄，獄友在他問及因何入獄時，已經透出對現世政治濃濃的諷喻味道：「寫遊記，說我洩漏國家機密。寫歷史，說我借古諷今。註解兵法，又說我策動謀反。寫神怪故事吧，又說我導人迷信。最後改寫名人傳記，嘿嘿，結果這個名人失事，被定為亂黨，我跟他一塊被判個終身監禁。」這段對白對仗工整、言鋒詞利，乍聽只不過是一個慣犯的罪行回顧，仔細看上幾遍，方知其中氣象萬千，深如大海。

後來寧采臣越獄成功，與年青道士知秋（張學友飾）纏上，從誤會以致相交，一起投宿於一荒廢山莊。偶遇為父申冤的傅清風（王祖賢飾）、傅月池（李嘉欣飾），並與追蹤至此幻化為國師掌握朝政的蜈蚣精一番鬥法。鬥法時蜈蚣精變化成光芒萬丈，寶象莊嚴的如來佛祖，並又有一番深不可測的對話：

　　（國師）南無極樂世界，西天如來法駕在此！
　　（知秋）你真大膽，連如來佛也敢假冒？你這卑鄙妖怪，再繼續扮下去，連自己都信以為是真的！你怎麼扮都沒用，我要把你的假面目公諸於世！
　　（國師）世人都喜歡偶像崇拜，為什麼你們要跟世人作對呢？
　　（知秋）我呸！就因為世人無知，才會被你趁虛而入，就是要崇拜也不會崇拜你這種妖怪，你別想騙人了。
　　（國師）佛法無邊，不依我的明燈指示，只有死路一條！

非常值得一提的是，曾經有網友指出蜈蚣精變化為如來佛祖時的配樂是國際歌，以前我未曾注意，昨天仔細聽了聽，赫然就是國際歌的前奏。偶像崇拜，妖幻為佛，道非道，妖非妖，汝非汝，吾非吾，這究竟是什麼世界？

另有很有趣的橋段，曾被妖怪蒙蔽的朝廷武官左千戶（李子雄飾）闖入國師大殿，一踏入殿中便看見文武百官全坐在臺階之上，皆默默不語。他連推幾人，卻都是一具虛殼，注意他推的時候的稱呼：「江大人，楊大人，李大人.....」江大人？楊大人？李大人？為何不是趙大人、錢大人、孫大人？不可說，不可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這部電影的主題曲也是意有所指，旋律好是甚好，歌詞卻大不和諧，什麼「舊日江山怎麼會變成血海滔滔，故園路怎麼變成了不歸路.....」1990年拍攝的電影，現在再遲鈍的朋友也知道在影射些啥吧？

徐老怪的電影就是喜歡搞些借古諷今的東西，現在的電視台導播不知道是不是水平低了些，這種東西也敢拿到電視上放。不過上次看央視的第十放映室，居然放了老長一段《國產零零漆》的片段，周星星那部片子明目張胆污衊大陸，百元大鈔可以買命，瀋陽軍區司令員居然殺了廣州軍區司令員，片尾還赫然出現在嗨咻中抖動的小平贈金菜刀，這個片也作為周星星代表作來介紹，讓廣大群眾非常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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