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麼溜走。

「有些人能清楚地聽見來自心靈的聲音，他們依著那聲音作息，這種人最終不是瘋了，就是成了傳說。」

當印第安人聽到駿馬聲，揚起辮子，飛奔開來，因為他知道那是tristan!
然後那個英姿颯爽的金髮男人，在一群駿馬後出現。

當他愛的時候，便愛。

當他承受不了的時候，走開。

你可以說他不能擔當。但他遵循了他的心。


當蹣跚的父親從房間裡走出來，滿頭白髮，右半邊臉面癱，不能說話，胸前掛了一塊小黑板。昔日那個雄赳赳的上校，如今是多麼淒涼的老頭。

他嚴峻的臉，慢慢平和，一點微笑，淚水流下，走過去擁抱父親。

他永遠不說痛，永不。


後來他穿著一身黑西裝，打著領帶，在清晨的金黃陽光里，站在蘇珊的豪宅前，頭髮金黃。
那個穿得像仙女一樣的蘇珊披著像大野洋子一樣的頭髮，擰巴著手指對他說：永遠是太長了，tristan。

他清淡地說：我知道。

蘇姍脫下手上的他很久以前從流浪的地方寄回來的很粗糙的手鐲，遞給他。

他微笑接過：他們說，這手鐲很神奇。戴上的人會受到保護。

然後拉住蘇珊的手，把鐲子放到她手裡。「留下吧」


是的，應該留下吧。把那麼多年的昨天，留下。
留在記憶里，等著閑暇，圍著營火看書，發獃的時候，回想一下。


然後他拒絕了見娶了蘇珊的哥哥，轉身一頭黃髮，輕飄飄。


他送給伊薩貝兒一枚戒指依拉伯特城帶回的戒指。

伊薩貝兒說：是克利特島。

他驚訝她知道那裡。

她對著tristan亮了亮戒指說：a little girl ，that's me，right~

說了聲謝謝，撫摸著戒指轉身。

他永遠也不知道，那個12歲女孩，在他離開的時候，追逐著他的駿馬奔跑。

他也不會知道，她第一次跟蘇珊見面，就斬釘截鐵地說：我將來會嫁給tristan。


他割去敵人的頭皮，掛在胸前。因為死去的弟弟。
他一槍崩了被困住的小牛。他騎著馬來回嘶吼。
他成為獵人，他看到獵人取出動物的心臟，猛然看到自己取出弟弟的心臟。他哭喊，掙扎，然後與別的女人做愛睡覺。寫信給蘇珊，叫她不要等了。

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他心中那頭灰熊的聲音，漸漸平靜。他內心的熊睡著了。


我看到伊薩貝兒拿著tristan母親帶來的婚禮禮裙。忽然想到，我媽媽那個時候倉促的婚姻。不知道，她有沒有婚紗，我記得她有很漂亮的藝術照，但有沒有像樣的婚紗，或者有沒有那件美麗的裙子，我並不知道。
偶爾跟她朋友聊天，談到我喜歡古著，她朋友說自己結婚時候的那套綠色的裙子還留著，在衣櫥里捨不得丟。雖然現在老了胖了，再也穿不得了。

我也好希望，能看一眼我母親結婚時候的樣子。也希望她有一條可以留給我的裙子，留著給我結婚的時候穿，帶著被祝福被期許。雖然，現在，我覺得，我這輩子是沒有可能結婚了。

因為，既然都失去了，就不如遵循我的內心。

想起我們做愛完，他抱著我，我問他：你將來要跟別的女人做愛，你還會這樣嗎？他立馬說：別的女人，我才不會對她這樣呢。

我沉默。

不會這樣，那會哪樣。
頂多不過是不親吻她的私處，不跟她玩遊戲，不驕縱她的任性。
這樣看起來，我在他的心裡好像很重要。

重要嗎？
我重要嗎？我重要，我們還能在一起直到512正式分手。

我重要，所以不能結婚。

我重要，所以說想跟我結婚，說只跟我結婚的人，草草放棄。
幸好他沒像蘇珊對tristan那樣：我會在這裡，一直等你，永遠等你。

我可沒tristan那麼輕巧地明白：當時承諾永遠，不代表真的是永遠。




這一次你放開我。

別像蘇珊那樣，去後悔。

因為tristan不會再一次接受蘇珊。

我也不會再一次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