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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39歲的告別信--CHE: Guerrilla

切·格瓦拉传:游击队/切·格瓦拉传(下)/切:39岁的告别信(台)

6.8 / 35,079人    135分鐘

導演: 史蒂芬索德柏
編劇: Peter Buchman
演員: 班尼西歐岱托羅 Carlos Bardem 德米安畢齊 喬昆迪艾曼達 Pablo Du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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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托萬

2011-05-07 12:24:39

人類之子


     觀看上下兩集的《切•格瓦拉》時,總是恍惚間把它們當作《摩托日記》的延續,不僅由於它們都由切的自傳改編,更由於它們都展現了切•格瓦拉在橫跨南美洲的旅程中的發現和突轉,切的信仰正是在那場旅行中形成的。 在《摩托日記》中,年輕的切跨過廣袤的土地,發現了那片土地上的普遍的貧困。而當他最後落腳到痲瘋病人的村落時,他體驗到了一個烏托邦,一個人人勞作的,由社會捨棄的邊緣人建立的一個美好的、平等的世界,他的革命正是由此展開。
      另外,它們在敘事上也有著相似的手法和節奏。作為人物傳記電影,構建人物並且使他們獲得觀眾的認同成為最重要的任務。因此,它們均沒有一環扣一環的緊張的情節設計,而更多的是對事件的擷取。事件的選擇也並不具有強烈的戲劇性,兩部《切•格瓦拉》採用了一種非常紀實的手法,展現了關於他的種種細節;包括他對農民的謙卑與熱情,他對下屬的嚴厲和愛護,也有他戰鬥時的勇猛無畏,更有他哮喘發作時的渺小和脆弱。這裡沒有關於任何主義的討論,只有切•格瓦拉所做出的行動。
       但是相比較第一部《切•格瓦拉:阿根廷》中將他塑造成的完美的革命英雄的形象,更吸引我的其實是第二部《切•格瓦拉:游擊隊》中的殉道者形象。真正使他成為經久不衰的、為西方人熟知的理想主義的符號的,不是他在革命戰爭中的勝利;這樣的例子太多,而在紛紛擾擾的60年代過後,其他人都逐漸為西方所淡忘,甚至因為他們對本國民眾犯下的種種罪行而成為全世界的敵人。使切•格瓦拉得以永存的,是他放下所有的權力,繼續投身革命的激情;是他殉道者一般的執著和犧牲。
       《切•格瓦拉:游擊隊》一開場即是切在古巴宣佈離開高位繼續投身革命的歷史影像。同第一部相比,這一部採用了大量的手持攝影,充滿著跳切、不保持動作連續性的剪輯,更多冷色調的應用以及更強烈的反差使得影片很快就呈現出不祥的感覺;就連叢林的色彩也不是第一部中鮮艷的、屬於熱帶叢林的綠色,而是充斥著更顯淒冷的青綠色。在這種影像的基調下,切在叢林中做著徒勞的抗爭,卻沒有放下武器——這唯一能實現他的理想的途徑,仍然在傳他的道;在他們到過的最後一個有人的村莊中,在他們將出賣者的店舖中的食品分給孩子們之後,索德伯格採用了聲畫對位的手法,告訴村民們他們為何要戰鬥,告誡他們丟下所有漠視和痛苦,去一起終結這裡的不正義。鏡頭跳切,他們講話的地點正是村裡的教堂;這裡,正暗示著切作為他們的救世主的身份,而同耶穌一樣,他也面對著民眾的誤解與不信任。
       導演也並沒有嘗試將切•格瓦拉塑造為神,他也有自己的虛弱和缺陷,然而一個凡人的堅守無疑更為難能可貴。在玻利維亞高海拔的叢林中,哮喘發作的切幾乎無法呼吸。隨著他身體的日漸孱弱,我們迎來了影片中最為超現實的一段影像。切騎在白馬上,喘息著,快速穿過光影斑駁的叢林,彷彿要直接向風車發起挑戰;但是馬的停步卻將一切拉回現實主義的叢林,切在此時的憤怒與無助同剛才他的聖潔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正像是他的內心同他的無助境況之間的對比。
       同以往的殉道者不同,切並沒有任何抽象的理想,也不強制別人跟隨他的信仰。「醫療」是在影片中反覆出現的母題,影片反覆展現他為傷者治療,為農民的兒子治療,他勸誡農民的話語等等;曾作為醫生的切•格瓦拉,希望創造的正是人人吃得飽飯,看得了病的世界;只是當他將哮喘藥物落在營地之後,一個無法醫治自己的醫生正是他內心絕望的象徵,也預示著他們在叢林中的失敗。
       臨刑前的談話,正是對影片中的他最好的總結。看守詢問他有何信仰,他答道:我信仰人類(mankind)。他正是這樣一個新時代的殉道者,一個人類的兒子。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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