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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情緣--Mary and Max

玛丽和马克思/巧克力情缘/玛丽和麦克斯

8.1 / 189,036人    92分鐘

導演: 亞當艾利特
編劇: 亞當艾利特
演員: 東妮克莉蒂 菲力普西蒙霍夫曼 艾瑞克巴納 Barry Humphries Bethany Whit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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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10 23:36:19

sni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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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還是偏愛那些小人物的故事,有著各式各樣的缺點和一股子韌勁,或許失敗或許墮落,但都攀附著真實的模樣和自己的影子。個子高挺肩線優美成績拔尖,垂著眼站在各種花樹下彷彿夢幻玻璃製品的溫柔少年,大概下下輩子都無法遇見。
    我們也許孤獨於世,在明亮幸福抑或黑暗瘋狂的日子間穿行,生命的軌跡如同一條條平行的直線,能夠真正相交的寥寥無幾。於是乎,與自己生命形態相似並且惺惺相惜的人出現了,但卻無法把他們歸類入朋友這個範疇,他們算是朋友嗎?或許比朋友更深一步,面對他們,我們能夠坦誠相述,開始看清自己所恐懼的過去存在的,或者未來未知的。
    Max之所以回信給瑪莉,是因為自己沒有一個朋友,擁有一個真正的朋友,是他人生的三大目標之一。他有過7份工作,始終與社會疏離,他肥胖,患有精神疾病,對於週遭的世界抱著不理解和惶恐的態度。Max曾經說過,為什麼同樣在這個世界,我看起來那麼不同,如此格格不入。當我們費盡氣力擠入社會大同的洪流中,改變自己的外表行為口吻甚至心靈,有些人永遠站在街角邊緣的角落裡,迷惘地嘗試認同,但世界卻將他們狠狠拋落。
    瑪莉寫信問道:你曾經被戲弄嗎?這將Max推入了回憶的深淵,冰冷殘酷的現實讓他冷汗滿面嘴唇哆嗦,瑪莉總是有諸如此類的問題,迫使Max不得不面對自己永遠避免揭開的舊傷疤。
    小時候我的腳捲入自行車輪,肉被削去了一大片,在養傷的過程中,每當傷口長出新的肉,必需要去醫院把它割掉,皮膚最終才能癒合成平滑的樣子。這個過程漫長而痛苦,雖然在記憶中已經模糊,但是每次家人提起來,都能繪聲繪色描述我在醫院嚎啕大哭死活不伸腳的場景。人的成長總是充滿傷痛,但也只有疼痛才能使心靈逐漸變得完滿,磕磕絆絆甚至頭破血流,當傷口癒合,直至與周圍的膚色融合幾乎辨認不清的時候,我們了解了這個世界,也了解了自己。瑪莉天真的發問,在某些方面,救贖了Max,而Max,同樣如燈塔般指引瑪莉的方向。「你告訴他,你的胎記是巧克力做的,你在上天堂後,會掌管所有的巧克力。」當瑪莉因為頭上的胎記而苦惱時,Max這樣教她。Max好似一個天真的孩童,以自己固執的思想成長成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人,雖然這種不同,在別人看來是異類的代名詞,一個對他人無害的異類,唏噓不已。什麼樣的人能夠真正住進別人的內心,帶來充滿真摯和共鳴的情感,不是完美到處傳播者,不是尊貴俯瞰他人者,類似一個字宙的楷模,而是恰恰是擁有同樣的痛苦和悲傷的精神類同的善良之人。Max曾說,小時候,我想成為任何一個人,除了我自己。但是最後他寄給瑪莉的巧克力上寫著,like yourself first。人無完人,我們永遠無法成為自己理想中的樣子,只是在那條道路上前行。接近結尾的時候,Max終於理解了自己所缺失的,也是瑪莉教會他的。
    不可否認,Max和瑪莉都是孤獨的。這種小人物的孤獨龐大而無奈,Max坐在他位於頂樓的房間裡,瑪莉躲在她的被窩裡,但是在孤獨中,卻有著鮮活的生命。他們相互通信。慰藉,發問,解答,描述自己。瑪莉往前走,Max回望與審視自己。我們都需要這樣一個人,給予自己動力,認清自己,他們可能就是我們的信仰。相比基督佛教以及其他各種偉大的神明,在巍峨高山或飄渺雲端,接受人類的有去無回的祈禱,試圖以這種海市蜃樓般信念改變生活,我寧願擁有一個能夠看見自己的靈魂的人的真誠對話。這對話,真是詩意一般的殘忍和美好。
    
    當瑪莉真正出發去見Max,Max已經安然地死在自己的沙發上。瑪莉所有的信件都被貼在天花板上,密密麻麻,一直是幼稚拙劣的筆跡。曾經提起的被熨燙得整整齊齊並且放在妥善地方的信件,最後真相大白。想起《山楂樹之戀》里最後的那段,老三把靜秋的照片貼在天花板上,凝視良久,已別永恆。
    這種錯失,其實不失為一個好的結局,因為從今以後,對方永遠都是你心中的獨有,永不變質。
    瑪莉對於Max來說,或許就是snirty,那個他創造的獨一無二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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