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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人生--Life is Beautiful [1997]

美丽人生/一个快乐的传说(港)/

8.6 / 754,746人    116分鐘 | Italy:122分鐘 (first release)

導演: 羅貝托貝里尼
編劇: Vincenzo Cerami and 羅貝托貝里尼
演員: 羅貝托貝里尼 妮珂塔布拉斯奇 Giustino Durano Sergio Bini Bustr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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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註銷]

2011-06-12 05:06:06

這是一個簡單的故事,卻不易說 ——觀《美麗人生》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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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簡單的故事,卻不易說
——觀《美麗人生》有感
看《美麗人生》已經有不下三次了。第一次看是學校組織英語戲劇大賽的時候。那時,我有幸參與了道具組的核心道具製作,也就是在那之前,我第一次接觸了這部影片。第一次看便被深深打動了,腦海里反反覆覆的都是「圭多」式的浪漫,「圭多」式的樂觀,還有那貫穿後半故事主線的坦克。此後,做坦克成了我的主要任務,而一再地回看坦克出現的那一幕也成了工作的必須。而今,戲劇大賽走遠,感動封存。然而當我懷著感動再將影片完整地看過一遍後,悄然沉寂的感動卻又氾濫了。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簡單的故事,卻不易說。一字一句,都讓人心酸惋惜,然而生活,人生,卻被保護得如斯完好。
故事發生在1939年的義大利。當時,整個西方社會都籠罩著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陰霾,一切就像撲朔迷離的迷霧,總有人看不清,總有人走錯路,總有人漸漸麻木。而故事的主人公圭多卻仍在這樣的歲月裡歌頌著青春。他偶然地遇到了女主角朵拉,愛上她的美、愛上她的一切。而後,幾經周折,圭多終於贏得了朵拉的愛,也在一場硬性撮合的婚姻中,騎著滑稽的綠馬將朵拉帶離那片奢華至俗氣、虛偽至迷失的「上流社會」,過上了平和的日子,開了夢寐以求的書店。然而生活豈會這樣一帆風順,開篇時圭多的叔叔遭遇入室搶劫便已預示著猶太人生存於義大利的重重危機。隨著納粹反動勢力的不斷擴大,圭多一家作為擁有猶太血統的一員自然面臨著越來越多的阻撓。從被言語攻擊,被限制進入某些場所,到面臨集中營。妻子朵拉雖沒有猶太血統,但也因為對丈夫與兒子的牽掛硬是搭上了運往集中營的列車。而後,儘管週遭再也沒有歡笑,儘管周圍到處是嘆息著、眼眶紅腫的可憐人,圭多仍在用力的歡笑,為了祖舒華。他將眼前的這一切戲化為遊戲,告訴兒子這不過是一場為了爭奪一輛真坦克的遊戲,你所看到的殘酷是故意要嚇壞你的伎倆,你所聽到的可怕只是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好讓你出局……一個個善意的謊言,成就了集中營中唯一的一抹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而這美好最終也敵不過納粹軍的槍彈。處處守護著祖舒華和朵拉的圭多,最終死在角落,靜靜地。而後,解放了,祖舒華真的「贏」得了坦克,生活依舊是那麼美好,只是少了圭多,留下他竭盡全力用歡笑與勇敢換來的屬於祖舒華的寧靜和昂揚。
淺談電影手法。
畫外音的運用。
影片一開始,便是滿眼的迷霧,還伴隨著寒風颯颯的聲音。隨著鏡頭在迷霧中的伸展,一個沉穩的男聲便開始向我們講述這個簡單、卻不容易說的故事。一切就像霧一樣讓人想一探究竟,卻又遲遲不能衝破霧團。而影片末尾,一把由長大後的祖舒華演繹的聲音,又再一次點明圭多已用生命換娶妻兒美麗人生的殘酷現實,也藉著這把成熟的聲音向我們展示一顆同樣堅強的心。
遇見她的那一刻,便是主題音樂的開始。
影片的主題音樂Buon Giorno Principessa出現在男女主角相識之後。第二次見面圭多撲入朵拉懷中的時候,在影劇院圭多藉機載走朵拉並深情告白的時候,圭多騎著白馬將朵拉從婚禮上帶走並來到往後居住的庭院的時候都伴隨著這首曲子。其在每一幕的運用都高度地概括了影片的內容,那便是愛、希望、昂揚。影片中背景音樂的運用也同樣出彩。一曲La Vita e Bella就反覆出現在不同的場合中。瘋狂的在公路上飛馳,在學校冒認視聽官和學生們講述種族優劣,和朵拉在雨中漫步談話,為媽朵拉的生日準備驚喜,甚至到了集中營,也會在囚房中「播」上一曲。個人感覺這首曲子之所以反覆出現,除是烘托情節所需,也是因為曲子本身就混雜著不同的情緒。時而歡快時而沉寂,就像這個簡單的故事一樣,有讓人拍手叫好由衷祝福的畫面,也有讓人忍不住留下惋惜的淚水,為祖舒華為圭多喝彩的音符。
論電影分節。
電影的前半部是歡快的,而後,簡短的幾秒鐘,影像的切換使原本整潔、充滿節日氣氛的大廳突然變得雜亂不堪,便預示並隨之展開了影片後半部的揪心與苦楚。但不得不說,不論是影片前半部還是後半部,人生都是美麗的。前半部的熱愛生活,追求心上人,完成夢想,構建幸福的家庭固然是美麗人生,後半部雖幪上了納粹的陰暗,猶太人的苦況,但因圭多能在最潦倒的時候仍懷抱希望,將樂觀與積極傳達給祖舒華,給予他純淨的庇佑,更是烘託了生活的美好。
淺談我的感動。
影片帶給我的感動是無處不在的,然而有這麼幾處卻是不得不提的。
納粹軍旗前的冷血笑劇。
戲中那名反覆讚美圭多是聰明人的醫生儼然成了代表納粹的小丑。開始,他和圭多像朋友那樣交談,用猜謎維繫友情,看似是一位可敬的醫生。可就在圭多在集中營重遇那名醫生並以為可以藉此逃離集中營的時候,換來的卻是醫生不顧自己死活,只顧猜謎的對待。記得那一幕,醫生和圭多站在納粹軍旗前,當圭多戰戰兢兢地聽著醫生的一字一句時,原本滿懷期待的眼神逐漸轉為落寞。是啊,只有自己才能讓妻兒活命,只有自己才會是那個寧願犧牲所有來給予妻兒美好的人。就像影片後面圭多抱著祖舒華走過的那個迷霧,以為穿過濃霧會看見美好,卻看到一堆白骨,無聲卻幽幽的像你陳述殘酷的事實。
這是一個多麼堅強的女人——她從頭至尾的沉默。
如果沒記錯的話,朵拉在集中營裡就再也沒在鏡頭前說過話了。有的都是眼神,都是眼眶中的淚花和眉頭的喜與悲。這是一個多麼堅強的女人,要有多大的勇氣才可以獨處於囚房而不因想念而痛哭,要有多大的勇氣才可以明知命途多舛也要追隨丈夫與兒子。然而多拉的沉默是高貴的,她用沉默捍衛著自己的尊嚴,告訴納粹軍她和他們不同。這沉默又很好地和開篇圭多叔叔的遭遇聯繫起來。遭到入室搶劫的他並不打算追訴也不打算報警,而只說了一句「無聲勝有聲」,不知道是該肯定他的泰然還是應該批評其麻木。
祖舒華,請別以為我離去了。
片中本應刻畫得很壯烈的圭多的死亡,僅僅用槍聲表達而沒有任何正面的鏡頭。曾經我也思前想後覺得很奇怪,感覺圭多死得太突然死得太平靜。可後來我明白了,美麗人生,何必將死亡刻畫得那麼沉重呢?或許貝尼尼筆下的死亡,就應該將不美好縮短到極致,讓我們將更多的期待,放在那個躲在郵箱中的孩子身上吧。這才是希望,才是美麗人生。而片中圭多死前經過兒子身邊所擺出的滑稽步伐,就是在傳遞著死亡邊緣的樂觀,告訴兒子自己一直都在。
    幾米——有些人在最難過的時候仍會努力帶給別人快樂。
    請允許我用幾米的話為這篇影評畫上句號。從未想過幾米的話可以與如斯沉重的電影題材聯繫在一起。但寫到這裡我真的不由得想起這句再簡單不過的話。的確,這是一個簡單的故事。可我們都知道,不易說的是一個父親竭盡一生要捍衛的美好。是的,這是美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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