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訊息
黑色追緝令--Pulp fiction

低俗小说/黑色追緝令(台)/危险人物(港)

8.9 / 2,234,874人    154分鐘 | 178分鐘 (original cut)

導演: 昆丁塔倫提諾
編劇: 昆丁塔倫提諾 羅傑艾佛瑞
演員: 約翰屈伏塔 山繆傑克森 烏瑪舒曼
電影評論更多影評

時間的玫瑰

2011-06-29 18:17:00

轉載:困困《觀眾永遠站在M那一邊》


昆汀·塔倫蒂諾是個失意的小電影院主,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美國托蘭斯一家色情影院當領座員,他的終極夢想是搬到山區,空氣好的地方,買一堆小電影院,整天放自己的片子,當個又怪又酷的老頭;他還是個讓全世界碟店老闆緬懷的優秀員工,他曾經為之工作5年的碟店老闆說,這傢伙閱片無數,記憶力超群,指哪打哪,他的退出是碟店界的巨大損失。好在,昆汀·塔倫蒂諾既沒有幹這個也沒有幹那個,他還是個奉行屠宰場哲學的電影導演,他用鋒利的語言、生動的手勢和真正的血保衛了男子氣概的聖潔,有的作家胸懷弱者,宣佈面對權勢的高牆永遠要站在蛋那一邊,昆汀·塔倫蒂諾則宣佈,他是S那一邊的:「導演和觀眾就像SM,導演是S,觀眾永遠站在M那一邊。」

  電影《黑色追緝令》里,約翰·屈夫塔戰戰兢兢拿一管腎上腺激素,一咬牙,插進了口吐白沫的烏瑪·瑟曼的胸膛,紐約林肯中心的放映廳裡有人大喊:「這兒有醫生嗎?」那是1994年,《黑色追緝令》的紐約首映周,有人在看這片的時候昏了過去,電影暫停9分鐘,直到廣播宣佈:「受害者緩過來啦!」其他的「受害者」,我是說那些被M得死去活來還硬撐著的傢伙,他們在《落水狗》倒霉警察的耳朵被金先生割下來時沒昏過去,在《追殺比爾》劉玉玲開會中砍了那大哥的頭時沒昏過去,在《刑房》獨腿女戰士橫掃千軍時沒昏過去,然後,試試這個新挑戰吧——昆汀·塔倫蒂諾的新片《無良雜種》。

  北美已經上映,我國的碟店老闆尚在翹首期盼中,看過的人說這電影基本在回答兩個問題:第一、希特勒最後死在哪兒?第二:誰幹掉了他?答案分別是:一家電影院,一群猶太人。布拉德·皮特扮演的上尉帶領一群美國、德國猶太人,充當起「納粹獵人」,他們找到敵人,剝下他們的頭皮,在腦門上刻下納粹標誌,最後他們又玩了票大的,把那個小鬍子魔鬼幹掉了。

  《名利場》專欄作家吉姆·溫道夫是個溫文爾雅的美國猶太人,他不大能接受這個猶太人復仇的故事,恰好他還認識一歷史學家西奧多·哈姆羅,著有《我們為什麼觀望:歐洲、美國和大屠殺》,歷史學家翔實地論述了大屠殺前夕,得知消息的美國猶太人在壓力之下緘默不語。歷史學家把《無良雜種》斥為「荷爾蒙分泌過剩的小青年幻想」:「猶太人打爆了納粹的頭,是不是很酷?還剝了他的頭皮,還把那個始作俑者拉到電影院炸了個稀八爛!這樣好像就可以為他們虐殺婦女開脫,就像電影裡布拉德·皮特把手指頭堵在一位女德國軍人的手槍里那樣。於是戰爭沒完沒了……」

  可是,嘿,歷史學家先生,你說的對,歷史不是這樣,而昆汀·塔倫蒂諾恰恰就是這樣:他愛電影勝過愛歷史,愛他自己勝過愛觀眾,他又好像永遠停留在荷爾蒙分泌過剩的小青年時期,看了太多的電影,腦子被刺激得嗡聲作響,一會兒想向這個致敬一會想向那個致敬,然後憑著一股子無以名之、總被潦草地叫做「天才」的東西,拍出了那些電影。2007年,昆汀·塔倫蒂諾在《泰晤士報》上寫了篇文章,講他在碟店當小工的時候看了阿莫多瓦的電影,突然就覺得被上帝摸了下額頭,對另一店員說,以後我也要這麼拍電影!可是對方告訴他:「他們不會讓你這麼幹的。」「誰是『他們』?」昆汀問:「我從沒有賦予任何人權力指示我幹這幹那,我也許會請求原諒,卻從不請求許可。壓根就沒有『他們』。」他說感覺自己像個荷槍實彈走在街上的小孩,那些所謂的「他們」不僅拿他沒轍,還得祈禱他千萬別舉起那槍,千萬別拉動扳機,千萬別爆掉他們的頭。

  是不是有點傷心?「他們」也許包含著那些迷昆汀的觀眾。可是你一喝下他用狂亂和冥想勾兌的雞尾酒就五迷三道了,他浪漫化了那些暴徒,他們槍法超准殺人如麻,又弱點暴露無疑,可是,這兩者又他媽的融合得恰如其分呢;他再讓他們把槍頂在你臉上,一邊脅迫你一邊大聲背誦一些從《聖經》、老人家的火爐旁、遺囑或者根本就是瞎編來的哲理,這些語錄就像器官一樣可以被咂摸、嘴嚼、吞嚥;你忍不住回想《落水狗》裏白棕粉藍金先生齊聚一堂的開頭,用11個DICK來分析麥當娜的《宛若處女》,有一點像魚市場的碎嘴婆子,可是又絕不三八,那是男人間的臭貧,口頭的男子氣概,等他們一住嘴,血就來了,昆汀絕對不允許心曠神怡的沉默,而在這個屠宰場裡,沒有一個人倖免。這就是SM,你站在M那一邊,你終於昏了過去,9分鐘後,你被涼水沖了頭,一醒過來,就嚷嚷著要回到螢幕面前。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