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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1955]--The Swindle

骗子/TheSwindle/TheSwindlers

7.5 / 6,909人    113分鐘 | Argentina:100分鐘 | Spain:95分鐘 | USA:92分鐘 | 112分鐘 (original version)

導演: 費里尼
編劇: 費里尼 艾尼歐佛拉安諾
演員: 布勞德克勞福 茱莉艾塔瑪西娜 理查貝斯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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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7-04 19:51:21

夢是唯一的現實


  現實就是活生生的騙子,因此,費里尼感慨道:夢是唯一的現實,這是一句倒裝句,也就是說人生如夢,被世俗稱為幻想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那是思想情感的世界,並非物質的世界,蘇軾在《念奴嬌·赤壁懷古》中感慨:「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費里尼在《我,費里尼》中提到「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裡,可大多數人都不了解這一點,沒人能真正捕捉到真實的世界。大家都只管把個人的幻覺稱為「真相」,我和他們不同的地方在於,我知道自己活在一個幻想的世界。我喜歡這種狀態,而且痛恨任何干擾我想像的事。」   第一樁騙局,現實中的奴隸從勞苦人們那裡詐騙來的錢,揮霍於現實中的虛榮,一個昧著良心的帶家人去大餐,一個厚顏無恥的在酒吧找情人,一個老奸巨滑的在酒吧玩舞女……   第二樁騙局,讓我想起,從中央台看到的龍港的發展歷史,當初鎮長何嘗不也是用這種方式來集資建鎮。一聽到夢幻般的城鎮戶口,新房子,大家蜂擁而上,把錢掏出來放在桌上,那情景太像了,一夜之間,為那塊破爛的土地帶來了超過一億的建築銀行,農民城就這樣被忽悠起來了。只是這三個騙子不務正業,否則,在亞平寧半島,將隆起世界第一座農民城了。只是,他們有錢,就只知道立刻享受生活,不過,這也是人現實的慾望表現,倒是鎮長違反了遊戲規則,成就了更多這樣的人……(這裡面就有點複雜了)   接下來是新年Party,生活,在費里尼的電影元素里也是必不可少的。當畢卡索的妻子卡比利亞走進這Party,(這裡應該是伊麗絲,卡比利亞的印象太深刻了,這裡的伊麗絲,跟卡比利亞、瑪西娜、大路裡的小丑…都是同一靈魂的純真性情,這或許是費里尼對瑪西娜的一種精神思想上的愛護、尊重,這部中瑪西娜的戲份太少了,是因為這部的主線不是講,純真女孩對麻木男孩心靈上的救贖,而是說,老騙子瀟灑的一生,孤獨的一生,虛空的一生。豆瓣上說到「雖然最後只講了Augusto的結局,但Picasso就像他年輕的時候,Roberto是他不羈的一面,三人一起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人物形象。」也是不無道理。)剛才說到哪了?哦,當畢卡索的妻子伊麗絲將要走進這Party,還未進去就感覺不對勁,這都是些什麼人啊!通過伊麗絲的角度,來展示繁華生活的虛榮,一群老態龍鐘的紳士,圍繞一位不知羞恥的女人玩脫衣遊戲,一個變態的禿驢隨時都會抱著她相擁而舞,任何一個大胸在他面前經過都是性慾的暗號,但,這就是生活,這是高層、名望、奢華的場所,這是現實生活的風向標,這現實慾望的精神領秀,當然現實有比之過甚。除了慾望利益沒有什麼人情了,賤內,誰會在乎你的賤內。「That's life!」當羅貝多推進內室叫道,他只是一心借奧古斯特的友情來向房主諂媚奉承,他還不夠身份在跟房主說話。當畢卡索拿出手中的畫期望房主得到共識,他們就像兩個小丑呆立於現實中,在這裡談藝術?這裡的女人、紅酒、歌舞…才是藝術。奧古斯特親自上陣,希望通過這個曾經一起患難,現在爆富的「重情義」的傢伙,伸手拉一把,同樣被笑笑掉,重情義,在利益面前還有什麼情義,表面很親切的叫你過來參加鼎盛的Party,已經很給足你面子了。這是個瘋狂的Party,特別是在那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奧古斯特感到了孤獨,畢卡索沉醉於二人世界,而羅貝多呢,時刻不忘老本行,那動作、那微笑、那眼神,這可憐的孩子,他是無知的,他在被什麼利用了。可女主人可不是吃素的,在這種物質勝過一切的女人面前,即使神盜西西裡的羅賓漢再世,也逃不過她那福爾摩斯般的利眼。舞會在這一場尷尬中結束,當然,他們倆有架吵了,當這麼多人面前給奧古斯特丟臉,但又能對他怎樣呢,這只是彫蟲小技,比起他們一起光天化日下騙窮人,還是一起共患難的兄弟,奧古斯特還有什麼理由提起拳頭。「看你交了些什麼朋友」伊麗絲邊走邊生氣地說著,小倆口也有架吵了,接下來一段感人的故事,這太常見了,這就是生活,一段哭哭啼啼後,這是純真對麻木的呼噢,嘴上說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心裡還是期望聽到浪子回頭的聲音,只是,如果沒有從本質上認識,從心裡得到改變,那只是又一次的甜言蜜語的欺騙,這就好比賭博。   接著,奧古斯特遇見他的女兒,這是他心中的純真,短暫的見面,可見,他多麼在乎在他女兒心的印象。接著,開著一輛車,出去工作了,呵呵,好一句「真理是人在他活著時有權力休息」那表情表演得多麼自然,似乎看透世故,為那老者嘆憐,先從心裡讓老者感到共鳴,接著是帶上墨鏡,裝紳士,不僅加滿了油,還騙了錢。   接下來,就是重點部份了,三個人在黑夜裡的思考,天真幼稚的畢卡索在一邊玩耍,當奧古斯特感概到:我們不能老這樣下去了。原來滿腹欺詐的羅貝多也是有理想的,其實有時候人生就像他們彼此諷刺一樣。畢卡索天真幼稚得就像小孩子一樣哭泣無助,奧古斯特抱了他下來,其實他不是醉了,是他內心的空虛、孤獨,受到內心的真摯一面責備。受傷的孩子,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回家,接著是奧古斯特和畢卡索真摯的交談,談人生,這看透世故的老男孩在教訓著哭泣的小男孩,實則在回味那自由的不羈的青春,當畢卡索真摯地反問他:像你到這年齡了,你不害怕嗎?這裡省略了兩個字:孤獨。費里尼想把兩字在最後展示出來。這說到了他的要害,他神情凝重,麻木得教訓別人,用費里尼自己的話說,當畢卡索給了他敏感度,發現自己原來每天過著視而不見的日子。多少人有多少機會得到這樣本質的認識。他似乎感到心中的惡魔,一陣難過,一直不敢問:怕什麼?費里尼用天真的畢卡索轉移了角度,把答案留到最後。   這就是生活,當他們三個在這孤獨的夜裡談人生時,讓我想起《計程車司機》的一段情節,也是在探討人生,在這世俗的漩渦中,長者也很無奈,給不了他本質的回答。   引用豆瓣: { Robert De Niro和一群司機同行們喝酒,散的時候他追出去,跑到一個外號「男巫」的年長司機面前,對他說:你是過來人,你閱歷豐富,所以他們都叫你男巫,我遇到點問題想討教。   男巫說:你講。   Robert De Niro站在那裡,吞吞吐吐,彷彿欲言又止,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他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腳尖踢著地面,抬起頭來沒有目的地四顧,神情複雜而痛苦,極力表現得自然,然而眼底卻隱約帶著淚。   男巫看到他這副樣子,半天憋不出個字來,便伸手拍了拍他,說You'll be fine。Don't worry,you will be fine。   Robert De Niro依舊站在那裡,定定的表情好像在問:How do you know that?   男巫攤開兩手說:我又不是羅素,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啊。   Robert De Niro緘默。   男巫臨走前似乎有點不放心似的,又拍拍他說:You will be fine,ok?   Robert De Niro點頭。 }   接著,羅貝多一聲呼叫,猶如夢中驚醒,又回到夢幻般的現實中。第二天,與女兒的見面,這次,他的邪惡一面,在女兒的純真面前展露無遺,這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從監獄出來,又去那個場所,本質沒有改變,還不如在牢房裡吃一輩子牢飯。打聽羅貝多的下落,現在他已經是出人頭地了,畢卡索只是天真麻木,內心有部份是真摯的,還是個有潛質的藝術家了,再加上他有個純真善良的好妻子,必然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現在他只能孤獨地和陌生人合夥「做生意」,為了心中的純真再幹一票,若不是為了承諾過女兒的學費,或許,真實讓他感覺到,他情願在牢房裡呆一輩子,來接受這罪惡、虛無的懲罰。但他行這邪惡的事,人的心還是撒旦的奴隸,再怎麼美好的理由,也得不到真理的賞賜。   這次欺詐,從奧古斯特的內心看到了掙扎,受到了良心的責備,當可憐的農夫述說著悲慘的生活,那三個騙子一點都感覺不到,猶如夢幻中,一個欺騙,一個抽菸,一個奸笑,奧古斯特也只是若有所思的說一句:上帝絕不會拋棄他的孩子。接著就回到了現實中:你有錢嗎?他掙脫不了這邪惡,在錢面前,在慾望面前,良知頃刻壓底。他們還真有效率,拿到錢就走。   得手準備離開時農戶女兒哭著喊著拉著胖手懇求奧古斯特為自己祈福,殘疾的女孩,那燦爛的笑容,就知道是真摯的代表,這次費里尼又巧妙的按排了真摯與邪惡的對質。這段很感人,面對真摯,奧古斯特猶豫徘徊,這女孩的真誠也漸漸地引導出奧古斯特的善良一面進行真摯的對話,首先,他教科書式地說出做為一個神父職責的話語。殊不知,這女孩的真摯就是愛,這愛在她心中,是她謙誠、善良、樂觀、勤勞的表現,她已勝過世俗中任何完整的人,當神父問她:你相信奇蹟嗎?她毫無猶豫充滿著喜悅:是的。神父:為什麼?她說: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相信。她有顆純全的心,在這如此純真的心靈面前,奧古斯特一面敬畏一面畏縮地轉身道:非常美!這是他心底真誠的話,這是他歷經半百人生的最深感觸,他倚靠著牆,接著說到:你不需要我,你比任何人都優秀,我們的生活……我知道許多人過的生活,一點都無法給予,你別想太多,你不需要我,我沒什麼可給你的。唯一遺憾的是,在那麻木的年代,在那愚昧的國度,她的真摯沒機會接觸到真理的源頭,她奮不顧身地跑去追神父,吻他的手,她是在渴望心中的愛的歸宿,她堅信愛有主,她期盼能回到真理的家,只要問候一下真理的主人,就心滿意足,她必得真理的賞賜,天上的父知道她的心。只是,虛無的神父,什麼都不能給她,無助的抽手。   故事的結局猶如神來之筆,令人感慨,這現實生活就是這佈滿碎石的斜坡,種種慾望,就如這碎石,讓人抓住再滑落,抓住再滑落,竭盡全力、心力交瘁地爬上高處,猛然回頭,一切都是空空如也,眼看前面的救恩走過,就如同兩個世界與他無關,只能永遠扒在那碎石上,接受孤獨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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