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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時刻刻--The Hours

时时刻刻/此时此刻/小说人生

7.5 / 142,134人    114分鐘

導演: 史帝芬戴爾卓
編劇: 麥可柯林漢 大衛海爾
演員: 梅莉史翠普 妮可基嫚 茱莉安摩爾 史蒂芬迪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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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ire

2011-07-10 05:13:16

看見自己的女權


"這個時代你想要弄到錢真的很容易,可是其中的代價,你真的願意承擔嗎?"

我看到各種各樣的人,以不同的程度被錢、被慾望、被自己逼迫,由內到外地改變自己。一年前,我和A都是大學新鮮人,終於從高中de-sexualization的極端中解放出來,有意識地會去打扮自己。在炎炎九月的清晨,你猜我們起床後面上要抹多少層化學品?粉底,防曬霜,淡妝。。我們以為這是長大的標誌——其實我本來不這麼認為,但周圍不少人這麼認為,而待在群體意見里畢竟還是舒服——我們穿戴著這層厚厚的面具,覺得找到了共鳴。走吧,去社交,去出場面,去過那些你想像過嚮往過的大學生活(抑或是成人生活)。過了一個學期,我隱隱感到無福(或者說無賦)消受成人生活,它對天賦背景長相穿著個性的要求不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只是個平凡人;A把成人生活/向成人生活無限靠近作為自己生活的重心,她很努力,從內到外掏心掏肺地改變自己,她一直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過了一個寒假,我去到遙遠的地方,重新感受到獨立意識的魅力;再回來,她還是在追求繁華的軌跡上運行,只是我才發現,這條軌道原來是通向外太空的。春季學期,我不常見她,她不常見我。她化更加奪人眼球的妝容,我的化妝品開始吃灰塵。在她身上,發生了越來越多像電影一般的故事;我漸漸往回走,感受什麼叫返璞歸真。到今天,我起床之後面上什麼都不塗就出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臉,我討厭臉上粘膩不透氣的感覺。既然我是無縫隙地從高中邁向大學的,期間並沒有什麼事情對我造成重大影響重大刺激以致於成為我人生的分水嶺,那麼其實沒有理由讓我突然從一個乖乖穿校服的高中女生基因突變成一個天天各種高跟的時尚女。套用麥兜中的那句話:大人,只不過是長大了的小孩子。本質上,我依然是小孩子,我喜歡這樣對世界充滿期待的心態,並為之自豪。

外表的改變百分之一百和內心的改變有關,沒有例外。

回想那時同樣熱愛打扮的我和A,今天竟然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而且那段歷史對現在的我們的影響也幾乎相反,難免唏噓。到底是什麼造成了不一樣的兩條軌跡?

女人的化妝是純粹為自己開懷,還是對男人的一種諂媚?為自己開懷的化妝無可厚非,無論「懷之所以不開」是因為壓力過大還是純粹臭美。如果演化成吸引男人的工具——這又要分兩個層次來討論。如果僅僅是為了吸引男人,沒有傷害到自己,最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也就算了,動物必然有mating的需要,算是人類繁衍的成本之一罷了。(當然如果從純粹化的愛情的角度來看,男女之間的吸引並不需要刻意為之,化妝並沒有必要。)但如果達到了討好諂媚男性的程度,甚至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不惜犧牲女人自己的舒適度(高跟鞋在女人們的腳上磨出過多少水泡多少傷口?隱形眼鏡對那些眼睛天生不好的女生來說簡直是天災,極其容易誘發急性結膜炎,網上也有說法說對結膜有不可逆的永久損害,長時間的乾澀以及眼內異物感就不提了)或者健康(整容啊整容),那基本等同於承認女人的地位低於男人,需要討好諂媚他們來得到女人想要的東西。這樣封建的思想一旦存在於女性身上,性別平等就完全不可尋,也從另一方面助長了這個世界的男權。值得一提的是,女人的諂媚傾向可能來自於兩個方面——一方面是直接來自於外界,比如生存壓力,當然這種情況在我的世界裡沒有見到過——另一方面是間接來自於外界,直接來自於女性自身,比如你看了很多很多集非誠勿擾/丈母娘挑女婿/百里挑一(這是外界傳遞過來的資訊),然後你發現這個世界上女人就是應該選一個多金男人做老公,而多金男人又幾乎一致地選擇了濃妝下的大眼高鼻白皮大胸細腰長腿的女人(事實上非誠勿擾里沒有一個女嘉賓不是穿著極濃的妝的,我對妝的濃度表示驚愕!),那些如A一般從小「在任何一方面都不甘人後」的女生自然也害怕自己今後沒有辦法有足夠的物質享受,以致於自己活不爽,在別人面前也比不過人家,畢竟「我是一路優秀上來的」,所以「雖然衡量成人的標準和衡量小孩子的標準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但是「我還是要讓大家看看我是能夠適應這個社會的然後在不同的衡量標準下我都是最好的!」。於是這樣強烈到近乎於壓迫感的上進心造成了對男人的諂媚傾向——畢竟,當衡量一個女人的標準是她的婚姻她的男人而不是她自己,這個社會中的女人很難堅持於追尋自我,既然自我怎樣強大美麗都不能得到大多數人的真心認可。女博士的尷尬處境算是一例。

我不知道A們內心是否對這套價值體系有過懷疑。我有。它幾乎貫穿我整個大一,它曾經讓我十分壓抑,對這個世界極度不解,找不到地方可以安身立命。我是該感謝上帝,我終於開始看見女權兩個字是怎麼寫的,看清從女學生到女社會人可以怎麼轉變,而我,又要選擇如何轉變。我從小是一個挺完美主義的小孩,也一路順風順水的,看上去似乎和A們沒什麼差別,從學習成績之類你可以量化的標準上來看;但,如果要我自己說,我和她們是有差別的,這個差別叫做自我意識或者獨立意識,我為之自豪。

進入大學以來身邊有不少奇葩的人和事。我一開始嗤之以鼻,後來靜下心來想想,能看見這麼多奇葩是種幸運,它讓我更好地了解人性的不同側面,或許這個奇葩就是我的某個側面的放大誇張版。我看見周圍的人們,看見他們的歷史和路跡,於是看見人性,看見自己。

我想,這只是故事的前半段。後來,看了一部叫做「時時刻刻」的電影,關注的女權內容從化不化妝延伸到其他各個方面,對自我人生的選擇,社會對女人角色的stereotype定位。最近開始看維吉尼亞 Woolf,相關思考應該還沒完。

我一直感到略微的抱歉,就是有人給我推薦很好的書或電影,自己理性上知道是很好的,但感性上看的時候總是看不進去。其實這就說明緣份還沒到,這個話題的啟蒙還沒到時間。遇到A以前,大一以前,你和我說女權,我就覺得是個抽象的詞兒。大一經歷了這些事,寒假時芳代給我維吉尼亞 Woolf的書,六月份在FDUPT上下到了《時時刻刻》,所有這些機緣巧合湊起來,拼寫出相關的思考。所有的主義們,還是發端於生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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