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蘇
2011-08-18 08:16:42
寫在《入殮師》之後
不吃魚白,不識魚味。
我將影片中的「魚白」理解為生之歡愉
雖然生者要依賴犧牲他者無辜的生命繼續存活
但人畢竟不是植物
他們品嚐著美味 也映射出一種生活態度
——盡情享受生之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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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個人又何嘗不是地地道道的入殮師呢
全世界每天有75個物種滅絕 每小時滅絕3種
人類將動物的屍首洗淨 烹飪成各式各樣花色的菜餚
好吃的讓人為難啊——
人們一邊抒發著這樣的感慨 一邊瞇起眼享受美味佳餚
將它們無情宰殺後給他們梳妝打扮讓他們靚麗的踏上黃泉路
它們並不想的不是嗎 誰願意那麼被動的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但他們沒有選擇生存意志的權利
人類從來不懂設身處地地為他者思考 哪怕是面對生命
無時無刻的不在進行著殺戮
無時無刻的不在仗著自生的強大不由別人選擇的為所欲為
人們何以那麼心安理得的扼殺生命
毀滅完其他物種便開始心安理得的蠶食同類
這一點來看我們似乎更像劊子手
而在死亡的最初為其祈福的入殮師則顯得更加偉大了一些
我們作為可笑的自毀者使自身的生存的環境愈發惡劣
在這個粗暴的世界中 我們無法奢求被溫柔對待
這都是互為因果的劫難
無法遏制自生的惡行 就得有勇氣承擔這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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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植物不靠吃別的生物為生
它們清新素淨 沒有血腥
只有向上生長的慾望 少有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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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有言 未知生焉知死
反過也可以說 未知死 焉知生
死亡是生之歸宿 沒有死亡的人生是不存在的 即使存在也是不完整的
對死亡嗤之以鼻是幼稚的 而絕大多數人不得不停留在這般幼稚之中無法戰勝對死亡的恐懼
因為我們未曾經歷過 對它我們懷著萬千恐懼 而這恐懼正如對未來和未知一般 正源自於我們自己的想像
一旦開始想像著面對它 我們便開始無法自製的將它與黑暗、冰冷、孤獨相關聯
只有當面對自身的死亡這樣的龐然大物
人們才終於開始謙卑了
設身處地的想像著死者踏上的神秘旅途、所承擔的種種恐懼
人們對一生只有一次的事情總是慎重的
於是有了不輕鬆的沉重哀悼 與對死亡絕口不提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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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存在的意義 正源於它的有限
死亡讓它有限
正如離別帶來的沉重與悲傷 死亡是其最無法抗拒的形式
我們總是更情願將死亡替換成消逝、破碎這樣的程度更輕巧地形式
對它我們是避之不及的 我們不知它何時會突然降臨我們的生命
它以強大的吸引力誘惑走我們生的能力
我們若能正視它 將它設置成一個形式多選哪怕實質單選的問題
我們是不是就多了一份獲得安慰的自由呢
有選擇的自由是幸福的
好好參透生的命題 似乎才是當務之急
至於別的 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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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窮無盡的幸福是讓人難以忍受的
我渴望幸福又希望它穿插著苦難 這樣想是很容易滿足的
生命的旅程就讓它留些懸念
才能從始至終懷著好奇心 懷著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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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顆渾圓的小石子從父親緊握的手中滾落下來 感動便抵擋不住了
親情這種與生俱來的深沉的愛 它不轟烈 卻是細緻入微的深刻
我們早早地就被這每一分的關愛深深扎入骨髓
它伴隨著我們初生 更將伴隨我們死亡
用這般樸實簡單的方式展現出一位父親的愛
想見不能見的無奈 想愛不能愛的哀愁
悔恨 牽掛 期待
這是怎樣一份默默地強壯的隱忍
我不清楚它的面貌 但我能感知它的份量
正如片中的男子直到最後才終於看清父親真實的臉
原來父親 長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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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了解 所以懂得
太多的人是自以為是的
他們從毫無了解的懶惰中武斷的判決事物的生死存亡
所謂的好壞對錯何來絕對
當一個個多面體面的人以絕對的態度面對世界這個更巨大的多面體時
情況就愈發糟糕了
於是紛繁複雜的偽與惡便刻不容緩地一一呈現
企圖控制世界範圍 侵蝕所有人的思維
供真實呼吸的土壤愈來愈稀薄
原本被壓迫著被埋沒著 現在更昂不起它稚嫩的頭顱了
多可惜 它被埋沒著
根本無法探出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