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雙腿，夾緊菊花——凌晨觀《冰冷熱帶魚》

 人說：「命運就像強姦，要嘛反抗要嘛享受！」俺是個悲觀論者，俺認為真要是不幸被命運壓在身下，恐怕你還來不及反抗，你的小PP就被爆掉了。
         早晨莫名其妙起了個大早，閒來無事便看了個電影，不幸，看了圓子溫的《冰冷熱帶魚》，兩個小時的殺戮、縱慾、虐待、壓抑之後，我心情down到了谷底，菊花不免地緊了一下。

         首先，我聲明儘量不劇透，因為我認為cult片最大的樂趣就是迎接那突如其來的感覺刺激，但我又必須承認，本片雖然很cult，但卻是一種殘酷的真實，儘管它演繹出了現實世界「惡」的極致，是一部「惡趣味」好片。
          圓子溫，這個日本導演，很慚愧真沒聽說過，但在mtime上大概看了其導演的作品，原來我看過他導演的《紀子的餐桌》《美髮屍》《神秘馬戲團》三部作品，so，的確與三池崇史一樣，是個徹頭徹尾嗜好惡趣味的cult風導演，而且我個人認為兩人旗鼓相當，都是日本影壇的扛把子，而本片無疑是我看過的四部當中最好的一部。（聽說這位導演的《愛的曝光》是一部經典之作，還獲過柏林電影節的大獎，很期待今後有幸看到）
         話題回到本片，由於不想過多牽扯劇情，我只能大概訴說這是一部講述一個壓抑、矛盾、平常的日本中產家庭遭遇的命運「爆菊」的故事。說到這，我不得不提到小日本的所謂變態情結。《大逃殺》中你死我活的原始競爭觀，《感官世界》中愛到極致的變態佔有慾，《拜訪者Q》與本片如出一轍，以一個普通的中產家庭的視角，極致到了一種「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的生活選擇，當然，從祖師爺級別的石井輝男、黑澤明、寺山修司、大島渚、冢本晉也、深作欣二到現今北野武、三池崇史、圓子溫，清水崇等中堅力量，日本眾多大導演或情色、或暴力地展示著各自風格不一，角度不同的變態情結，但面對這些所謂「變態」電影，我們爽過興奮過也或罵過噁心過後，可曾想過為什麼？如果你說這些無非都是為了吸引眼球，迎合某些低俗觀眾的惡趣味，那麼我認為你真的誤會了，或者說看扁人家了。因為這些導演所力求展現的無非不過就是一種極端化的命運走向或者說是一種極端化的善惡選擇，通過一種極致的反差效果來表達一種處世觀點。
        宿命論者云云：「命運無常 而因果如是」，盧梭亦言：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處在枷鎖中。直面命運，直面枷鎖，甚至直面現實的殘酷，可以小小地掩飾、可以平白地表述，甚至可以無情地揭露，我認為這才是一個好的電影導演的責任，這也是為什麼《活著》《霸王別姬》中的張藝謀、陳凱歌是我們所敬佩的和懷念的，《讓子彈飛》的姜文可以讓我們跟著子彈一起飛，而虛無縹緲、無病呻吟的《無極》、滿城儘是大波妹的《黃金甲》以及哪怕是姜文夢裡花開知多少似的意淫之作《sun照常rise》（靠，居然是敏感詞），讓我們很難有所感觸，甚至難以稱得上喜歡。其實，拋開大陸電影不說，香港電影中的張徹、徐克（尤其是早期的作品）、邱禮濤與杜琪峯都是我所喜歡的，這種喜歡不僅源自於這些導演基本認真、態度端正的拍攝技巧和講故事的水平，更源自於觀看他們電影的同時所獲得的巨大的認同感，不怕被人說成矯情，在看張徹導演的《報仇》（此片更是陳凱歌《霸王別姬》的雛形之一），看徐克的《刀》以及《倩女幽魂》，看邱禮濤的《人肉叉燒包》《性工作者十日談》以及杜琪峯的《暗花》《黑社會》和《神探》等等作品後，不知別人，我有種跟著血脈沸騰、近乎於接收到宗教洗禮的感覺，對人生有了新的體會和感悟，而這恰恰是源自於這些作品雖然極近誇張之能事，但卻是源於生活，高於生活的。
         而小日本，我們知道如此丹丸小國，在自然資源和生存空間都如此狹小的條件下，他們最先也是唯一完成了脫亞入歐的戰略任務（當然，這也是一種自我意淫、一廂情願的提法），在二戰結束後，他們極盡所能地進行著戰後重建和對外拓展，在很短暫的時間內便實現了無論是物質資本上還是精神層面上與歐美並行的地位，在國家層面我們看到小小島國完成了一種效率最大化的對外擴張，同時，在國民層面，我們也看到這個單一民族的種群具有著一種令人生畏的民族特性，人格分裂或者說人的兩面性恐怕是對日本人大多數的最寫真形容。因為我們一方面看到上班族夾著公文包擠著地鐵上班，對上司對朋友對任何人畢恭畢敬，點頭哈腰，做事兢兢業業一絲不苟，另一方面，我們又看到還是那群人（當然主要是男人）對妻子性冷淡，對孩子冷漠，對親人尤其是長輩缺少關愛（這當然是不具有廣泛性，但也有代表性），在外面喝酒、聊天到深夜，燈紅酒綠的紅燈區中隨處可見西裝革履的上班族，自殺、虐殺、家庭暴力等事件頻發－－－－－－今村昌平的《楢山節考》給我印象最深的有兩個，我很齷齪地記得裡面有一段男人為了緩解性慾而與狗交配的情節，另一個自然就是兒子送老母親上山一路的屍骨遍野，面對生存的殘酷，在這部電影中，滿足最基本的生存與慾望是村里人的唯一苛求，而這也使人基本上變成了最原始的動物，與畜生無異。但又能怎樣呢？？？要嘛像畜生一樣地活下來，要嘛就死去吧！
         這極端嗎？以前的我或許認為這是一種完全無視善惡的純客觀態度，是一種極端化的處世態度。但反觀歷史與現實，在橫向與縱向比照中，我們看到人類的發展就是：一條人類為了生存或者更好地生存而不斷修正人之所以稱之為人的理念的革命史。也就是說我們在發展當中不斷地異化，不斷地脫離人的範疇，也就是不斷地不干人事，然後長時間的既成事實之後，將「非人」範疇重新修訂為「人」的過程。魯迅說啊Q是愚昧的，自欺欺人的，但我們人類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但又能怎樣呢？
         廢話一大堆，只是圍繞《冰冷熱帶魚》中最後男主角的那句冰冷的話：「疼嗎？疼嗎？想活嗎？生命就是疼痛，想活著，就得知道疼」（大概意思，不想劇透，估計我做到了，呵呵），我是認同男主角的，如果把我放在男主角的遭遇中，我不知道自己會遭遇如何的疼痛，或許比男主角更痛苦。面對殘酷的命運，面對突如其來的抉擇，面對難以招架的罪惡，我們如何應對？電影裡展現了多種方式，但均沒有善終，或許這就是命運的現實。
         其實，命運就像蒼蠅，而蒼蠅不叮無縫的蛋。so，面對殘酷的現實，如果我們沒有毫無節制地「懲善揚惡」，沒有肆意釋放最原始的慾望，沒有展露出最骯髒、齷齪的一面，惡魔不會這麼容易找上自己。正所謂「溫飽思淫慾，萬惡淫為首」，請允許我們在面對命運這個殘酷無情的「大流氓」時，將我們最私密、最聖潔、同時也是最骯髒、最醜陋的部份隱藏起來，緊閉我們的雙腿，夾緊我們的菊花！正像電影海報的畫面所展示的那樣，請注意酷似竇文濤模樣的男主角的表情，像不像正在夾緊自己的菊花，告訴我們：頂住，直到頂不住為止！呵呵，開玩笑了
         最後我向各位有「惡趣味」的cult片迷們強烈推薦此片，請共同接受洗禮吧！！當然，本片的原聲配音很棒，超棒，強烈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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