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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狼谷--Valley Of The Wolves Palestine

巴勒斯坦恶狼谷/ValleyoftheWolves:Palestine

6.1 / 9,773人    105分鐘

導演: Zubeyr Sasmaz
編劇: Cuneyt Aysan Raci Sasmaz Bahadir Ozdener
演員: Necati Sasmaz 伊達貝斯科格魯 Nur Ays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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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less

2011-09-07 23:20:29

美國才是罪魁禍首


和大多數戰爭題材的電影一樣,該片旨在揭露事實,批判以色列復國過程中的一些罪惡行徑。很好的片子卻在豆瓣和時光網上發現很多差評,對此有些不理解。是我對電影有曲解,還是大家對巴以關係本身並不了解,又或者大家受西方文化的影響對阿拉伯人存在著偏見。查閱了一些相關資料分享給大家,以便大家能更好的理解本片。

    巴勒斯坦問題第一個重要因素是歐洲人造的大孽。
    雖然猶太復國主義在二次大戰以前就已經出現,但是,如果沒有二次大戰猶太人在歐洲的悲慘遭遇,猶太復國主義不會成功,即使成功也不會那麼快,那麼徹底。當年,猶太復國主義只是世界猶太人大會中一個非主流的派別,甚至被很多猶太人不齒。具有猶太血統的列寧也批判過猶太復國主義。二次大戰中,猶太人的悲慘遭遇,造就了一批堅強的猶太復國主義者,猶太人在歐洲悲慘的現實也使得原先反對他們的人找不到更強大的理由,猶太復國主義最終成為全世界猶太人中最顯眼的旗幟。
    然而,當年統治巴勒斯坦地區的英國人始終沒有給猶太復國主義好臉色,其中一個重要的現實原因是,英國正與德國作戰,中東地區的石油是重要的戰略資源,英國不願為了猶太人而得罪阿拉伯人。英國人權衡利弊的結果是很明顯的。當然,包括英國在內的歐洲其他國家,對於猶太人的態度也十分矛盾,或同情,或反感,在二戰期間也沒有給與猶太人太多的幫助,除了像英國一樣的現實考慮外,還有複雜的歷史、宗教、文化方面的原因,此處不多說了。
    英國人在巴勒斯坦統治的時候,曾經試圖建立一個猶太人和巴勒斯坦人共存的混合民族的新國家,這個設想最初阿拉伯人也是接受的,他們接受了大量猶太移民的現實。但是,猶太復國主義運動的高漲,使得猶太人不願與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共處,他們要建立一個純粹的猶太國家。因為,如果建立一個猶太人和阿拉伯人共處的國家,猶太人擔心自己在這個未來國家裡依然像在歐洲一樣,只是一個少數民族,命運還是掌握在別人手裡。殘暴的歐洲人給了猶太人一個教訓:自己的命運一定要完完全全、徹徹底底掌握在自己手裡。於是,最早的猶太移民們成立了秘密武裝,採用暗殺、爆炸、恐嚇等手段對付阿拉伯人,逼迫他們逃離家鄉,好讓猶太移民獲得生存的土地。他們的這些手段也同樣用來對付不願大力支持猶太人的英國當局。以色列前總理佩雷斯等建國元老,當年都是這些非法武裝的骨幹成員。用今天的話說,猶太人當年在巴勒斯坦的非法武裝是不折不扣的恐怖組織,英國執政當局對他們採取了嚴厲的鎮壓措施。然而,歐洲發生的悲慘現實,使得英國人的鎮壓顯得缺乏同情、缺乏人性,猶太恐怖組織的反抗如火上澆油,愈演愈烈。最終,阿拉伯人不光改變了建立共同國家的態度,而且對猶太人開始產生仇恨,同時也對英國人軟弱的統治產生怨言,巴勒斯坦一片混亂。二次大戰結束之後,穩定中東阿拉伯人的政策顯得不是那麼必要,於是,焦頭爛額的英國人很快就把巴勒斯坦這個燙山芋丟給了新成立的聯合國。英國人的結局其實標誌著歐洲人在歷史、文化、宗教、經濟等錯綜複雜的利益交織下,處理猶太人問題的第一個徹底失敗。從此以後,美國人站在了巴勒斯坦問題的風口浪尖上。
 
    巴勒斯坦問題的第二個因素是以美國為代表的國際社會的不公正態度。
    英國人將巴勒斯坦問題提交聯合國之後,以美國為主導的聯合國立即通過決議,允許猶太人在巴勒斯坦地區建立自己單一民族的國家。隨後,猶太人以最快的速度宣佈建國,美國第一個表示承認以色列。猶太人原先的非法武裝一夜之間成為正規的國防軍。換句話說,當年的猶太人非法武裝是迄今為止最成功的恐怖組織,他們所要達到的目標全部實現了。
    以美國為主導的聯合國草率允許以色列建國有幾個原因。第一、美國國內強大的猶太人勢力;第二、幼稚的美國人只看到猶太人在歐洲的悲慘遭遇,看不到猶太問題的極端複雜性;第三、天真的美國人缺乏處理複雜國際事務的能力;第四,其它歐洲國家暗地裡也期望這種方式可以轉嫁國內猶太問題的矛盾。
    這個草率的決定最大的後遺症是,在做出這個決定時,幾乎沒有考慮當地的巴勒斯坦人,好像巴勒斯坦人根本不存在,或者是可以隨便捏的泥巴蛋。以色列迅速建國這個事實,某種程度上可以認為是,西方人犧牲了巴勒斯坦人的利益,換來自己的安寧以及良心上的贖罪。但是,阿拉伯人能同意嗎?當然不。以色列宣佈建國後沒幾天,阿拉伯國家便聯合發動了針對以色列這個新國家的戰爭,即所謂的第一次中東戰爭。在美國人的大力幫助下,搖搖欲墜的以色列終於勝利了。但是,仇恨已經難以化解。
 
    巴勒斯坦問題的第三個重要因素是猶太人的得寸進尺。
    從聯合國通過以色列建國的決議起,連續發生了多次中東戰爭,每一次中東戰爭都會改變巴勒斯坦的版圖。聯合國最早劃定的以色列國的版圖其實很小,以色列利用每一次戰爭,佔領更多的領土,將阿拉伯趕出自己的家園,達成佔領區的既定事實。
    以色列的得寸進尺也完全可以說是他們對自己所遭受的歷史災難索取的補償。2000多年來,猶太人在世界各地遭受的苦難數不勝數(唯獨在中國例外),希特勒對待猶太人也沒什麼新的手段,都是重複歐洲過去的手法,只不過由於殺人技術提高了,殺人規模更大而已。猶太民族毫無疑問是人類歷史上最悲慘的民族。因此,當他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國家,產生強烈的補償意識也無可厚非。問題是,冤有頭,債有主,猶太人的悲劇主要是歐洲人造成的,按理說,索取補償的對象應該是歐洲人。但是,現實情況使得以色列這個猶太國家不能同西方鬧翻臉,否則,他們真的又處於被全世界孤立的境地了。所以,猶太人內心的不平衡,只好發洩到阿拉伯人身上,而西方世界對於猶太人的這種心態也完全預設了。他們總不能在歐洲劃出一塊地盤送給猶太人吧。
    相比其他歐洲國家對以色列瘋狂擴張的默許,美國則是明目張胆、不分青紅皂白、不管是非曲直地無條件支持。在中東戰爭最嚴峻的時候,數個阿拉伯國家聯合圍攻以色列,新誕生的以色列國岌岌可危。美國雖然沒有直接派兵參戰,但是,美國戰機裝滿彈藥,從歐洲的軍事基地起飛,降落到以色列,換成以色列飛行員立即升空投入戰鬥。沒有美國,便沒有以色列。而且,每次以色列藉助戰爭獲得新的領土,以美國為主導的聯合國居然也改變決議,承認以色列的新版圖。並且,美國多次動用否決權,否絕對以色列不利的提案。但是,以色列還是不滿足,現在以色列佔據的領土,依然超出聯合國多次修改的領土範圍。面對以色列這種視聯合國為無物的舉動,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國也沒有對它怎麼樣。如果換成其他國家,制裁的大棒早就劈頭蓋腦打下去了。如此一來,阿拉伯民眾當然會將仇恨連帶發洩到美國人的頭上。
    巴勒斯坦問題的第四個因素是阿拉伯國家的不團結。
    幾百萬失去家園的巴勒斯坦人,分散在約旦、黎巴嫩、敘利亞等國家以及加薩地區,有家難回的局面已經幾十年。阿拉法特的巴解組織曾經將總部設在約旦,由於當時的約旦國王海珊對阿拉法特以牙還牙的手段不太支持,阿拉夫特曾經發動手下企圖推翻海珊國王,結果被海珊趕出了約旦,不得不將總部移到黎巴嫩的難民營。黎巴嫩的戰略位置不如約旦,離以色列也太近,以色列最終發兵黎巴嫩,將阿拉法特趕到了非洲。被迫離開約旦,是阿拉法特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在阿拉伯世界中,伊拉克、敘利亞一直最堅絕地反對以色列,兩個國家的首腦都有重新建立統一的阿拉伯國家的夢想,甚至有過短暫的合併。但是,阿拉伯世界中的重要角色埃及卻不願有太多的戰爭,首先與以色列發生關係,為此,薩達特總統被刺身亡。目前基地組織第二號人物扎瓦赫里就是當年刺殺薩達特的參與者之一。卡扎非在阿拉伯世界中也扮演了一個搗亂者的角色。其實,各個阿拉伯國家(包括沙特)在這些表面現象的背後,都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動機:都想當阿拉伯世界的老大。
 
    巴勒斯坦問題第五個重要因素就是阿拉法特本人。
    阿拉法特最初是堅定的戰士,要求恢復巴勒斯坦的全部領土,無條件地讓巴勒斯坦人回到自己的家園。為此,阿拉法特得到了阿拉伯很多國家的支持,尤其是金錢上的支持。但是,阿拉法特在約旦的重大錯誤,使得巴解組織流亡突尼西亞。阿拉法特說過,他從來槍不離身,因為他是世界上最多人想謀殺的對象。阿拉法特說,想殺他的人有美國人,有以色列入,也有阿拉伯人,也有巴勒斯坦人。面對難以東山再起的局面,阿拉法特不得不調整了自己的方針,他宣佈了一個重大的改變:以土地換和平。也就是說,承認以色列實際非法佔領的土地,換來以色列和國際社會對巴勒斯坦建國權利的承認。阿拉法特的這個決定毫無疑問是一個雙刃劍,從此,巴勒斯坦的形式進入了邊談邊打的新局面。

    上述五大因素,造成巴勒斯坦問題錯綜複雜的局面,並且持續影響未來。
    阿拉法特以土地換和平的政策是一個危險的賭博。首先反對的就是阿拉伯世界內部,尤其是那些失去家園的巴勒斯坦人。於是,巴解組織在某些巴勒斯坦人眼裡,變成了投降派。哈馬斯、拉辛等組織或人物成為堅決與以色列鬥爭到底的代表人物,阿拉伯世界和巴勒斯坦內部的分化終於公開化。
    主戰派和主和派只是一個簡單化的劃分,實際情況更加複雜一些。
    當以色列和美國針對阿拉法特主和派的巨大讓步給與一些回報時,例如奧斯陸協定等,主戰派一般採取靜觀其變的策略,如果阿拉法特的主和真的能夠成功,民意思定的傾向也許能讓主戰派不得不接受割讓領土的苦果,即使極端主戰分子依然不依不饒,也不會有太大的群眾基礎,阿拉法特領導的巴解組織的地位也能得到鞏固。
    但是,阿拉法特政策的危險同時來自於以色列。多年戰爭之後,以色列內部也發生了分化。簡單來說,我們也可以大致劃分為主和派與主戰派,或者說是鷹派和鴿派。阿拉法特的讓步對於以色列的鴿派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在以色列的鷹派眼裡毫無意義。當以色列的鷹派勢力上升時,阿拉法特政策的前途便一片黑暗,於是,巴勒斯坦的主戰派便認為阿拉法特的讓步是在出賣巴勒斯坦的利益,毫不妥協的戰鬥便有了生存的土壤。當以色列的鴿派勢力上升時,以色列內部的鷹派便將鴿派視為出賣民族利益的投降派。以色列前任總理被猶太人暗殺,就是這個原因。由此一來,以色列的政治風向也必然導向鷹派,阿拉法特的日子立即難過。所以,阿拉法特即使宣佈了以土地換和平的主張,也不是一個徹底的主和派,說得難聽點,他是一個騎牆派。當以色列鷹派勢力上升時,阿拉法特便較多地借重主戰派,企圖利用巴勒斯坦主戰派的聲勢,給以色列造成壓力,同時獲得巴勒斯坦更多群眾的支持。然而,如此一來,往往使得以色列的鷹派更有了強硬的理由。阿拉法特只好壓制一下巴勒斯坦內部的主戰派。當以色列鴿派勢力上升的時候,阿拉法特更需要壓制內部的主戰聲音。這種情況會造成主戰派與阿拉法特的矛盾,而解決這個矛盾的關鍵在於,阿拉法特能不能從以色列以及美國人那裡得到他想得到的東西。
    對於阿拉法特來說,他只能一隻手硬,一隻手軟。但是,軟硬的變化很難控制。同時,以色列和美國只希望看到阿拉法特軟的那隻手,一旦硬的手露出來,以色列立即更加強硬。當然,沙龍的單邊行動計劃是對阿拉法特讓步的一種回應。然而,沙龍的這個政策也遭遇多方的反對,首先是以色列內部的鷹派,其次是巴勒斯坦的強硬派。
    阿拉法特在世的時候,憑著他的個人聲望、資歷和魅力,內部主戰派還會給他一點面子。如今阿拉法特去世了,阿巴斯根本沒有能力約束哈馬斯為首的主戰派。其實,哈馬斯之所以能夠執政,也是因為阿拉法特的政策沒有獲得實質效果,而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是因為以色列和美國沒有向阿拉法特妥協。以色列和美國的矛盾也在這裡顯現,他們既希望有阿拉法特這樣一個能夠約束巴勒斯坦內部的談判對手,又不想給這個談判對手太多的實惠。結果,阿拉法特得不到實惠,對內部的控制力便降低,一旦阿拉法特難以控制火箭發射、人體炸彈的出現,以色列和美國便降低了阿拉法特的談判地位,甚至將他封鎖起來。最終的結果是,以色列和美國得到了哈馬斯上台的結局。換句話說,如果當初他們對阿拉法特好一點,多給阿拉法特一點實惠,就不會有今天他們不願看到的局面——一個民選的主戰政權。然而,讓他們多給阿拉法特一點好處可能嗎?很難。單邊行動計劃無疑是在說:我只能給你這點了,再多已經不可能了。即使是這點,也遭受以色列內部的強大反對,同時也被巴勒斯坦主戰派所不屑,他們甚至會說:正是由於我們的強硬,我們的戰鬥,才使以色列讓步。如果我們更加強硬,更加不畏懼戰鬥,以色列還會讓步,還會還給我們更多原先屬於我們的東西。
    巴勒斯坦問題的難點就在於,沒有人能統一以色列全體猶太人的觀念,也沒有人能夠統一全體巴勒斯坦人的觀念,更沒有人能夠統一猶太人和巴勒斯坦人雙方的觀念。各種勢力和觀念此消彼長,沒有一個結局能夠導向真正的和平。因為不公正的前提已經變成了既定事實,而這個事實,有人願意接受,有人不願意接受。
    說實話,我看不到巴以問題在短期內能夠解決的曙光。這個短期可能是50年,也可能是100年。即使國際社會做出巨大的犧牲和努力,能夠實現一個和平的局面,也只是脆弱和短暫的,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能造成徹底的破壞。從目前的形勢看,唯一可能的虛假和平,只能是在美國的巨大壓力下,導致巴勒斯坦人的屈服,不得不接受別人給與的條件。因為,當今世界還是一個實力為王的世界。然而,這種虛假的和平會帶來更加長久的問題:恐怖主義難以消失,並且獲得更加肥沃的土壤。
    巴以問題的真正解決,只有到美國衰落成像當年英國一樣的二流國家時,巴以雙方失去外界的依靠,或者說有一個相對公正的外部環境,雙方都面對現實,面對自己的生存環境,才有可能真正達成諒解。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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