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炮不是愛，是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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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誤會，我不是標題黨。看一部電影，下如此感慨，不過是對一部美式愛情電影在中式環境中產生的效果有了那麼一點微妙的嘲諷之意。歐美看待愛與性的態度向來開明，記得當年讀到傑克•凱魯亞克筆下垮掉一代的時候就早已領略到性開放的自由霸氣。但在中國，愛是含蓄的，性更是隱諱的，愛與性只有建立在婚姻的基礎上才不會被判刑為「流氓罪」。
    在中國的性愛教育體系中，性是直接被驅逐廟堂的，而愛就有幸龍袍加身奉為聖潔神聖。它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生死契闊，是冰清玉潔舉案齊眉的相濡以沫，卻從來不是肉慾原始衝動的實現或僅僅是一場兩性互動的體內活塞運動。所以，在國內，山楂樹之戀是愛，非誠勿擾、百人相親可以是愛，而one night stand 或炮友就肯定是耍流氓。
    其實，自從人類有了心理、文化等多層面的發展因素後，「愛」便從原始性慾里滋養發芽生根成長，於是乎在接下來的幾個世紀裡，「性」與「愛」（弗洛伊德說愛是性衝動的昇華）的關係開始變得異常詭譎，糾纏不清。
    薩德侯爵在法國大革命時就開始寫SM作品了，而身處眼下這樣一個穩定的社會環境裡，高速發展社會中的紅男綠女們便不再需要以激進的性行為來抵抗社會的動盪不安，而且由於經濟與社會福利的保障，人類已經不需要通過建立家庭來作為個人的生存保障。於是，性與愛的分離成為了一件可能又可欲的事情。
    在影片中，賈斯汀和庫妮絲扮演的男女主角就是試圖將性、愛徹底分離的典範，在相互保持炮友關係時，依舊可以一夜情或者尋求男女愛情。這樣的人物設置倒是很符合當下社會高速發展中的情感需求——性愛分離。兩人初始只是把對方看成健康、衛生的性慾排解對象和生活感情的交流對象，隨著坦誠交往，二人日久生情，便發展出了「有性有愛」的獨特愛情模式。
    婚姻制度與性愛觀念是與特定的生產方式相聯繫的，就目前社會的生產發展階段，人類還是擺不脫一夫一妻製為主的家庭結構。但在童話愛情的電影裡，一夜情終歸是hold不住的，主角們回歸到性、愛合一的理想狀態，才是吸引觀眾眼球的王道。不過隨著新技術所帶來的生產方式的變革，人類的婚姻制度和性愛觀或許還會經歷顛覆性的改變，但未來會怎樣，誰知道？或許「炮友」會成為常態？
    在部落格上我曾經遇到過一位發私信尋炮友的粉友，該友私信內容誠懇坦蕩，充分表達了他對炮友關係的認識——純粹只是保持性關係的男女朋友頻繁的、持續的、沒有權錢交易的一夜情，只談性，不談愛，但依舊可以探討人生、八卦瑣事、分享喜怒哀樂。該友稱：當下社會物慾橫流，權錢當先，真愛難尋不易維繫，然而活著帶來的孤獨與徬徨卻又讓人極度渴望與他人靈慾交流，即使沒有精神共鳴，短暫的肉慾溫存，卻也讓人為之一振，有了力量繼續前行。
    我並不推崇性愛分離的情感模式，也不認為炮友在當下的社會環境中能大行其道，但卻真真切切地欣賞「炮友精神」裡的真誠與直率。性與愛的糾結雖然矛盾，但這種單純的超脫經濟利益的內心意願糾結，與動輒拿房子、車子、票子說事的物質衡量比起來，或許在尋求愛情的道路上，炮友們來的更單純也更真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