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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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表是Savage來到918中隊後採取的一些措施及相應的結果：

序號 事件 結果
1 規定檢查站進入程序 嚴肅軍紀
2 處罰Gately 和 Cobb 內心不服
3 關閉酒吧 抵抗情緒
4 給司機遞煙、將其升為中士 收聚人心
5 準時開會 嚴肅軍紀
6 處理轉隊風波 解決繼任者難題
7 戰績獎賞 收聚人心
8 與Gately 和好、將其復職 收聚人心
9 精神崩潰、Gately代行職責 順利完成任務

       根據表1，我將Savage 在918飛行中隊的任期劃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軍紀整頓期，這主要體現在事件1、2、3和5上。在這一階段里，Savage的主要任務是嚴明軍規，整頓軍紀，對Davenport式領導風格後遺症進行必要的糾偏：整個過程體現了Savage 命令式、專制型的領導風格。但是在這一階段里劇情也鋪墊著後來改變的引線，比如事件4，它也反映著Savage 通曉人心的溫情面。第一階段的整頓導致的重要後果是198飛行中隊陷入了集體的懷舊和抵抗情緒中，所以第二階段是衝突和磨合期，它以轉隊風波的開始而開始並隨著Savage 與Gately 和好而結束。在第二階段里，Savage 的任務是修復與部下的關係。雖然轉隊風波使得Savage 與部下的關係處於對立的態勢，但關係好轉並不是以某一方的讓步而獲得的，它是雙方真誠的和解。Savage 趨向於關係式、民主型領導風格促成了這種和解，同時Stovall 在Savage 授意下延遲轉隊的申請程序從而為Savage 爭取了時間，在這段時間內的共事經歷培養了Savage與飛行員彼此的戰友情。情誼的建立使得Savage 在後來無法面對戰友的犧牲，第三階段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發生的。Savage 最後還是Davenport 化了——似乎無可避免。

        無論是Savage還是Davenport，決定其領導風格的除了領導者本身的性格特質外，作業任務同樣起著不可估量的作用。看電影時很自然地想到了聖埃克絮佩里（Saint-Exupéry）的小說。在那時，飛機還是靠螺旋槳發動機來起飛，而天空亦如文藝復興時的大海一樣是勇士馳騁的戰場；在那時，每次的起飛都可能是生命的終結，而返航更像是新生。當站在塔樓的士兵遠眺天際細數返航飛機的數目時，那該是一番怎樣的複雜心情？在心中祈禱上帝與戰友同在，然後一詞一頓的默念著，一，二，三，四，五……因為著這些，Davenport 才會固持著同袍之義而扛下所有的職責，然後是鬥志消沉，然後是Savage 的到來，繼而重複著Davenport 的故事。

        對事，從嚴治軍，對人，共感包容，將士一心，上下用命，這些本是軍事管理者追崇的境界，只是，它們也會產生過度認同（over-identification）的後果。過度認同，從自上而下的角度，表現在管理者無法將自己與他人區分時，像Davenport 一樣無法將部下與自己的責任區分，進而陷於不斷自責之中，Savage 也是步其後塵，無法坦然面對死亡。從自下而上的角度，過度認同表現為一種士兵盲目的忠誠於將領從而失去了把握意義高點的機會。戰爭對士兵而言是面死而生，強烈的死亡衝擊逼迫著他們為自己找尋生存的意義、戰鬥的意義。但對這些士兵而言，它們的意義僅僅是為了他們的將領而戰，而非為國家而戰。當Davenport 開918時，Gately 會擅離職守，眾人會在酒吧中消極度日然後想著集體轉隊。

       所以，軍事任務的特殊性改變著918中隊的人際格局，在袍澤相惜的過度認同氛圍中改變著Savage 的領導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