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關係

     《政客傑克》，一部記錄片，雖難以稱作妙趣橫生，但也算拍的輕鬆詼諧，給人的卻不是感官上的滿足。掩藏在這種輕鬆詼諧下的，是一種對政治對利益的嘲笑諷刺，也許難再鞭辟入裡。正如傑克當時已經進入聯邦政府服刑，他在回復導演的郵件中問，「你怎麼想要拍紀錄片？沒人看紀錄片，你應該拍一部動作片」。我想，把這部電影拍成這番摸樣的紀錄片，也無出其右了。
    有人說，Jack是個大忽悠。有人說Jack是個不折不扣的資本主義捍衛者。這也並不矛盾，不是嗎？忽悠是表象，「資本主義捍衛者」也並非是本質，他要捍衛的是自己的利益，家庭的利益——錢，地位，這些現實的現實——Jack在開場中就有說過。
    電影中，凱文史貝西的演技通過眼神，手勢，甚至無需台詞，便可見一斑。而他最後兩分鐘的幻想，開始時的自言自語……所有的看點都在凱文史貝西身上了。他給我們的是一個立體的Jack。很難看到Jack很顯眼的性格方式，他的貪婪，強勢，無奈，恐懼，愛，都躲藏在他那體面地著裝，善辯的言辭下。
    導演要給我們的也並非什麼啟示，無非是赤裸裸的揭露。大多導演想要表現的，通過演員之口便展現了出來。一：不要把生意告訴女人。二：豬一樣的隊友要不得。三：在華盛頓找不到朋友。在這個年代裡，政客們只有堅韌的內心與強大的魄力是不夠的。但凡都需要煽動性，富有感染力的口才——而Jack 在這方面絕對是個寵兒。Jack原本有一個很精明的，堪稱萬無一失的算盤，最後完完全全敗壞在夥伴的女人和豬一樣的合作人手裡，倒也難免對傑Jack的無奈產生一絲同情。他知道，不打落水狗；他知道，對於非合作人，什麼可以說，什麼不可以說；他知道，怎麼在合適的場合，開能讓人接受的玩笑。而這一切，都被徹底的搞砸了：先是被忘形的Mike打了狗，又是被Mike的多嘴出賣了自己，再是被粗鄙的，無能的Adam用不高明的暴力解決問題。Jack想要挽回一切也無補於事。
    顯然，導演在不知不覺中給我們劃出了一個圈子，華盛頓，一個很大的圈子。這裡，沒有所謂「獨立」的政客。你想要融入政治，就難以拒絕他們搭上來的提攜之手。接住了，也便被劃進了圈子。拒絕了，路也就止步了。面對這種利益，個人是無能為力的。所以，事情一旦牽扯出來，沒有誰是「清白的」，「無辜的」。
    是的，在華盛頓，他沒有「朋友」，他只有「合作人」。即便是在自己落井的時候也只有被下石的份。影片最後，在議員聽證會上，彷彿讓人恍然的認識到什麼才是嘴臉。他們，缺乏共同維護的東西。他們之間的關係，都建立在利益上，都是以自己的切身利益為轉移的。在對自身必要的條件下，他們聚得快，散的快，再聚的也快。他們的眼中，最重要的是Business，無所謂前嫌，無所謂過節。只要是對自己有利，抑或者互利，他們都會不盡餘力的去完成Business。這不免讓我又想到《教父》。那種家庭的，一體的，保守的，卻可靠的關係。家族事業中，他們共事，謀事，做事無不是一體的，對彼此有著相當大的依賴，他們是一個強大的共生體。他們有積怨，有欠情。進入這樣的共生體是十分困難甚至苛刻的，然而一旦進入，便無望再脫離，便要背負上一切。
    兩種關係，兩種後事。前者很容易找到精明的，強大的共事夥伴，也可能找到無能的，敗事的夥伴，然而一旦東窗事發，如電影中，「獨善其身」，抑或者，倒戈相向。而後者中，在這種強勢的，共生的關係中，一旦某個人犯了命案，其他人的手中也便都沾上了鮮血，這裡，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有「株連九族」。這兩者，無所謂孰是孰非，筆者無所斷，讀者也各有所見吧。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