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熱帶魚》：是本性，還是精神疾病？

文/是俊

《冰冷熱帶魚》是以「埼玉愛犬家連續殺人事件」為主要原型，融合其他真實案件的一盤犯罪雜燴。這個改編過的故事有著較好的連續性，類似一段近乎殘暴的、漸強的樂章，主副聲部的此起彼伏都配合得很默契。重口味的點很多，導演處理血腥場面的態度也很隨意。Cold Fish意為「冷漠的人」，或者與片中那句「食了鮮肉就會非常殘暴，所以給它們餵冷凍魚」也有點瓜葛。但是此片所要表達的那種冷漠至極的殘暴，在我看來更像一灘軟爛的噁心，畫面比較髒。適合對腐肉、內臟、猥瑣男、亂搞和家暴不牴觸的朋友觀看。

《冰冷熱帶魚》的主線是一次猥瑣男的被教唆犯罪，這其中穿插著親密關係的畸變，種種外力作用於社本苦逼的人生，心理防線逐漸崩潰，到最後整個人終於精神癲狂。而外表溫和的村田，則是誘導這個結果發生的主力，起到了良好的模範帶頭作用。這個故事教育我們：生意不是誰都能做的，女人不是隨便能養的，殺人不償命是很耗體力的，人都是可以被帶壞的，而變壞是有原因的。

與多數日韓犯罪片一樣，《冰冷熱帶魚》痴迷於展現犯罪過程，對於啟發意義上的東西很隨意。鏡頭不講究，表現得像新聞紀實類的作品，為案件帶來駭人的真實。這個故事稍微長了些，牽扯到的人物很多，要解決的人也很多，溫吞的節奏中主體還發生了一次轉變。若不是有大量的血腥鏡頭作支撐，看下去會很累。長時間的鋪墊也加強了後期的爆發力。吹越滿的表演很到位，畏畏縮縮又猥猥瑣瑣的窩囊男，猛地一下開始家暴、強暴、殘暴了，還帶著明顯神經病的表情轉換。說不清楚是壓抑已久的獸性爆發，還是長期被精神強姦而引發的基因突變。但無論哪種原因，這樣的矛盾衝突都算得上高級的殘忍和刺骨。

一部份日韓的驚悚、犯罪懸疑類型片會被我的朋友解讀成「變態」，不能理解如何會有這樣的醜陋存在，或者不能理解一個民族（這不是我說的）居然痴迷於這種醜陋的展現，樂此不疲。從早些年《大逃殺》、《老男孩》到近期的《冰冷熱帶魚》、《看見惡魔》等，這一撥殘酷主義的電影人以一種奇特的執著，向觀眾展示著視覺衝擊對故事敘述的催化作用，有時竟能喧賓奪主淪為形式主義。每個國家每天都在死人，謀殺、處刑或是意外，而哪種方式的死亡在殘忍程度上並沒有質的差別。《看見惡魔》的時候我一直想著歌德的一句話：恐懼和顫抖是人的至善。《惡魔》裡的崔岷植到底也沒有成為惡人，說到底還不如《冰冷熱帶魚》里老闆娘的膽商。有時候我亦著迷於那種對畏懼和痛楚沒有概念的狀態，即使不是正常人類會有的狀態，但可能是我們體會不了的解脫吧。

難道現實社會，不比這電影殘酷。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