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正義

這是部2012年即將上檔的新片，國內上不上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先看了，先爽了。我常覺得一部影片的譯名，在中國這個普遍品味就不咋的的電影市場上是一個很重要的成敗因素，這部電影在國內的譯名直譯叫做《林肯律師》，但是我更喜歡它的另一個譯名《下流正義》。

情節：
米奇是一個洛杉磯刑事辯護律師，他開著一輛超級炫耀的Lincoln古董級老爺車，喜歡在車裡聽黑人音樂，車牌是「NTGUILTY」（無罪），心懷正義理想，牛逼哄哄進出一陣風，他有個綽號叫「林肯律師」。林肯律師接的案子都是來自社會邊緣人物的案子，毒販子、妓女、小偷和各類社會底層人的刑事案件；當然做律師的朋友都知道，這類案件的辯護報酬並不高，而且必須和社會底層各類上不得檯面的人打交道。
米奇最近又接了一個案子，被告是一個叫路易斯的小開的媽媽指定要米奇作為刑辯律師為兒子的無辜辯護，而且價格不菲。米奇欣然接受，並相信小開路易斯也是無辜的，因為在米奇的職業準則中，他執首自己內心的公正。隨著案件細節的展開，米奇發現這樁案子與多年前自己辯護的另一樁案子極為相似，但當年的被告卻因為米奇相信被告有罪的不利辯護，最後鋃鐺入獄，其實真正的罪犯另有其人。而這兩件刑事案件的真正罪犯都是這個叫路易斯的小開，小開指定要米奇做刑辯律師的真正理由就是：要嘛你選擇推翻你自己的成功，要嘛你選擇為我這次的罪行繼續妥協辯護。

劇情不細說，設計像一部值得推敲的二難推理，這是一部值得仔細看一兩遍的好電影，無論是從主角的演技、劇情編排、還是攝影的手法來說，都是一部成功而值得一看的商業電影。

我是11月18號，就是昨天在家裡的小電影室看完了這部電影。一開場我以為會是一部政治題材或許如《影子寫手》之類的電影，看了1分鐘，電影的開場正中我紅心。開場一段漂亮有炫酷的剪輯：有林肯老爺車的細節圖、金色陽光感的洛杉磯城市街景、很酷的音樂、有那麼一點懷舊的畫面色感，圖片具有很強的視覺衝擊，絕對不遜色於《永無止盡》和《127小時》的開篇。看到這裡，我最近發胖了的虎軀一震，嗯，原來是部性感的商業片啊！

影片20分鐘左右，只是刻畫米奇是這樣一個刑辯律師：招搖、黑白通吃、正值、善良、堅毅、幽默的離婚男人。他開著一輛Lincoln的古董車，司機是免費的，因為司機是為了抵消自己欠米奇的辯護費用而無罪釋放的朋友。米奇有一些道上認識的人，他為他們辯護，盜亦有道，他懂得法律上被認定「有罪」和「無罪」，和事實上的罪與清白是有區別的。他是個善良而又柔軟面的人，他對離婚的妻子和女兒有眷戀的情愫，雖然妻子在法院工作且經常對他公事公辦。導演用了20分鐘左右的時間，將一個豐富的主角形象描繪出來，我想這種電影在中國導演的手裡是絕對拍不出來的。


關於男人：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什麼樣的男人開什麼樣的車，什麼樣的女人養什麼樣的狗」。米奇就像是這樣一個男人，他風骨猶在，他亦正亦邪，他的車是輛老林肯，把它保護得瓚瓚如新，可米奇卻在他的車裡放黑人音樂，有這幾個細節編劇將米奇的形像一筆刻畫。其實大家都知道林肯轎車的來由，1922年利蘭以阿伯拉罕.林肯的名字命名，它高貴典雅，線條剛毅，是白宮專用車，對於這種硬車我是相當愛好和崇拜的。這也好比米奇的性格，骨子裡面他受的是傳統律師家族影響是個中規中矩的善良的中產階級人士，但是在多元化的世介面前他的性格是豐滿、可愛又叛逆的。

其實從影片來看，裡面還有很多好車，比如嫌疑犯那輛綠藍色的Ford野馬、還有街景里拉風的Ferrari的GTO、醜陋的怪物悍馬、Maserati等，當然最溫文的還是米奇的那輛林肯老爺車。這不由也讓我想起了另一部電影，Clint Eastwood在78歲時候的作品《Gran Torino/經典老爺車》，裡面那輛1972年的Ford老爺車。老爺車，不只是一輛老爺車，更多的是寄託著收藏者的感情與回憶，我們或許可以猜測，米奇的林肯和那把一九二幾年產的老槍，是不是他父親送給他的遺物？

說實話，我覺得男人的裝備，應該沒有什麼比一輛經典老爺車，一副溥儀眼鏡，幾本老書更加值得回味；年紀越大我越來越煩那些新車的馬路殺手，你會發現街上那些開飛度的沒有一個不是喜歡轟油門的小混混，哪怕開的是BMW 7系最新款，哪怕是手上挽著最貴的勞力士金錶，哪怕是帶著巨大LV的LOGO的包里放了一大疊粉紅色現金的，有些人就是一開口談上三句話那就是一個「土」字了得啊。現在NEW MONEY都開始追求最貴的，他們滿身LOGO貨，大多數這樣的男人是手上那一款幾千塊一個的LV小包，肚子上的肉呼之欲出的快蓋住了腰間H標誌的愛馬仕腰帶，腳是穿管了布鞋膠鞋而不是皮鞋的腳，所以大多習慣管著休閒款GUCCI的鞋之類，但無一例外，他們的POLO衫領子都是豎起來，無論他們的脖子是短是粗，他們就是要噁心的豎起來。但是真正有沉澱的人往往是開車自己家十幾年以前依舊保養如新的梅賽德斯或是林肯的老爺車，穿著很多年前太太買個他又燙平整的老襯衫從容不迫的坐在車裡，在已經擁擠的街上緩緩前進，我覺得這樣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這樣讓我想起了那些City Cowboy，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堅毅的維護著自己內心的善良和公正，他們只是盡職做好自己的工作，他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只是憑著良心做事情，他們不是《第一滴血》里肌肉血汗的蘭博，也不是《007》裡面裝備聚齊風流倜儻的皮爾斯.布魯斯南，不是《社交網路》里不知人生方向徒有一筐金幣的扎克伯格。或許他們會有糾結於金錢和善良的經歷，但是他們不會犯「情義千斤不敵胸脯四兩」的錯，有些場面見過了，也便懂得拒絕和選擇。


再說說劇情。我很喜歡這部電影的編劇，從開篇30分鐘，我就在設想導演會給米奇一個什麼樣的結局？但是這是一部電影的冷硬派的推理電影，看著部電影時導演給了你難以捉摸的劇情走向，但華美懷舊的攝影像是給你帶上了一副舊金色的雷朋經典款的眼鏡，讓你自己也由里到外的酷了起來。

劇情不算難懂，但是看了看很多相關的影評，很多人也是看不懂的。我認為劇情應該是這部電影的賣點，在此我不劇透，大家可以自己去揣摩，幾場戲下來，我很想再去找到這部電影的原著，好好讀一讀，我想正常智商的觀眾應該都是看得懂的。相比起《破綻》、《足跡》、《影子寫手》之類的電影，這部多了一些時尚氣息，算是一部不錯的商業電影的典範，至於票房好不好，我覺得任有待觀望。不知道國內會不會上，要上估計也是明年2012的事情了，希望有關部門不要剪掉那場床戲，我很喜歡米奇的老婆，很有味道的一個熟女。


一些感受：

值得一提的是劇情裡面，檢方和法院對米奇的態度，和控方律師的一些技巧性的辯護，每個演員都很棒，劇情沒有漏洞。最後結局裡，米奇的哈雷黨朋友們重新邀請米奇為他們的另一個朋友辯護，毒販子，還搞上了警察的老婆，米奇笑一笑，免費為這個毒販子打官司。其實我一直擔心影片的結局，米奇是不是經過了一番掙扎就丟棄了自己「下層社會律師代理人」的本性和身份，但是最後米奇回歸了他自己的善良和執著，不管被控方是什麼人，犯什麼就是什麼，莫須有罪名他要幫他們洗脫，而且他相信這個世界不是每個人都是非黑即白，走近了看，大家不過都是人。

在電影裡有一個我很感動的情節，米奇說多年前自己接手的一個案子：即使是把妻子頭哥下了放在冰櫃裡的殺手，也不能因為一樁兇殺案的罪惡而被檢方把三樁未破的案件，都加在這個殺手的身上，雖然說最後殺手都是一死，但是正義就是正義，事實就是事實，還事件一個真相併且處置罪行，這就是司法所要做的，那種罪加一等的私慾，不是公正的法律。

我對於影片想表達的立意也比較中意，談談我自己的感受。在日常生活中，幼稚的人總是一票否認了別人的存在價值，一個人如果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就懲罰他永世不得翻身，永遠沒有辦法用一雙成熟公正的眼睛看待身邊的人和事情，這就是一個人成熟的人，和幼稚的人的基本區別。我們都清楚真正法律意義上的有罪和無罪，與現實生活當中罪和清白是有區別的，法律是一個國家統治機器的公共遊戲規則，它有疏漏，也有政治因素的干預和解讀的誤區，但是作為一個人我們不應該讓自己的人生有罪於他人與社會，這是做人的最基本底線。

其實慢慢年紀大了會覺得編劇說出了很多人都領會的道理，我們不過都是茫茫人世中的小角色，我有時候常設想辦公室傍邊部門平時很兇悍的阿姐在家應該是一個慈悲的好媽媽，因為她給她孩子打電話的語氣完全不同，是那麼溫和；那些給我們送盒飯在寫字樓里橫衝直撞的小弟，在女朋友面前應該是個害羞可愛的大男孩；那個在外面奸詐無比的部門總經理，在家應該是個聽話的好老公，他在家給老婆做飯喜歡跟人回憶起和他太太認識的場面。

親愛的，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溫暖的一面，每個人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面，因為我們都只是人，但是人就是這樣一個複雜的集合體，你看到的我糅雜著自己的慾望、現狀與過去，我們只能讓大多數人喜歡，而且我們沒有義務為你掩飾喜惡，沒有義務為你八面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