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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的琴--The Piano in a Factory

钢的琴/ThePianoinaFactory

7.4 / 1,572人    119分鐘 | 105分鐘

導演: 張猛
編劇: 張猛
演員: 王千源 秦海璐 張申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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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老賣萌小五君

2011-11-25 21:54:15

用癲狂掩蓋殘敗的哀傷——《鋼的琴》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包裝造勢噱頭宣傳對一部作品能否成功有多大影響?

記得多年前有一部十分名字被翻譯的坑爹的片子叫《三傻大鬧寶萊塢》,第一次有人跟我說這名字的時候我還不知坑爹這個詞,就是覺得一看名字就很愚蠢。

同樣,當你看《鋼的琴》海報上那六張苦逼的臉和悲催的造型,你一定會寧可多花幾十塊錢去看某美國大片。

我覺得,張猛是真落魄了,據說拍電影的時候窮得叮噹響,靠接《不務正業》的散活貼補劇組。《鋼的琴》很多影院都沒有上。對於動輒一個劇組全國影院的宣傳方式,張猛表示太差錢了。

 

關於舊回憶。

從電影開端的兩片舊廠棚開始,從《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開始,從兩個冒著濃煙的大煙囪開始,從一排平房小餐廳開始,我的舊回憶就翻江倒海噴湧而出。

我的廢棄的舊煙囪,我的的路,我的小鐵皮房理髮館,我的兩邊茫茫積雪只有暖氣管蒸出一條的走道,我的只有一排平房操場滿是泥濘砂石的小學校,我的堆滿破銅爛鐵泥垢油污的閒置廠房,我的昏暗的燈光下三三兩兩的麻將桌,我的伴著俄羅斯歌曲跳交誼舞的大人們,我的拆了一半周圍堆滿雜物的可以探險的危樓,我的高聳突兀的電線塔下麻木圍觀的職工,我的鐵皮暖水瓶油漆裂開逢的實木桌子,我的永遠過不去第四關第八節的超級瑪麗,我的……

我記得最開始的供暖是爐子,後來用了暖氣,再後來裝了空調;我記得從交通基本靠走,溝通基本靠吼,到買了汽車安了電話;我記得每天下午四點封山渣石頭磨水泥;我記得在我媽辦公室裡把一排印章印泥筆筒自己跟自己玩抱怨車間的機器轟鳴聲令人毛骨悚然;我記得大人們嘮家常理短老誰家誰誰跟老誰家誰誰誰老眉來眼去,某車間某某和某車間某某某倆人搞破鞋,X號樓X樓右門的XX昨天偷廠裡的啥東西被廠子的警衛隊的抓住了……

經歷了新世紀的變遷,那些舊的東西永遠的就被拋在了記憶里了。

整部電影翻滾的,都是我的回憶啊。

 

關於冷幽默。

整個電影從頭到尾的癲狂,對於一些細節的誇張處理,達到了痛而不悲的境界。

這是訴說小人物的悲哀片子,一個離婚的男人,為了爭奪女兒撫養權的故事。沒錢買鋼琴,就去借,借不到,就去偷,偷不到,我就自己造。

在葬禮上吹《步步高》,為了讓去世的老太太走快點。

別人婚禮上及其鄉土氣息及其矯揉造作的司儀主持。

鋼琴造好的時候,一區穿著波西米亞裙子跳舞造勢的小媳婦們。

為了揍欺負女兒的男孩,追到撞球廳,穿過電影院,好不容易追上了,最後卻只剩下一句「滾蛋」。

還有那些東北味十足,小市民氣十足的台詞,那些小心眼,小想法,把一群已到中年的人們,全部心酸和盤托出,想笑,卻,笑不出來。

 

關於電影。

整部電影的基調是沉重的,表現手法卻異乎尋常的癲狂。

當人為了某件事鼓足勇氣全力以赴的時候,那種激情難以置信的,甚至到後來往往忘了最初的目的。

當人被放在了合適的位置,做自己特別擅長的工作,是掏心掏肺的付出,不計回報的行動。

我喜歡季哥被警察帶走的那個場景,一頭油膩的長髮的季哥在兩個警察的相隨下,走的那叫一個風姿颯爽。

導演用誇張的方式表現小人物的悲哀,比如偷鋼琴被抓的晚上,導演用陳桂林在落雪裡彈鋼琴的場景,來表現對於渴望鋼琴而不能的悲哀;再比如,汪工作完演說之後,陳桂林和淑嫻站在追光下,後面是黑作一團的背景,他們被改革大潮的光逼得無所遁形,他們看不見未來,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

 

關於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

女兒們,還記得為了你們,爸爸們做過的那些荒唐和癲狂的事嗎?

你們知道他們在你的夢想和現實的夾縫裡艱難行走嗎?

他們可能不善言辭,他們可能粗魯,他們可能也犯過錯,歲月流過他們身上,他們漸露疲態,還有誰能讓他們抄起傢伙給被人幹架,還有誰還能讓他們為了別人的夢想去想不敢想去做不可能的事。

當你被別的男人牽起手,帶你離開原來的生活的時候,你可知道,媽媽在高興地哭,爸爸在勉強的笑。

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爸爸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永遠愛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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