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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十三釵--The Flowers of War

金陵十三钗/TheFlowersOfWar

7.5 / 56,313人    146分鐘

導演: 張藝謀
編劇: 劉恒 嚴歌苓
演員: 克里斯汀貝爾 保羅薛納德 倪妮 張歆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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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然小語

2011-12-16 08:09:35

故事營銷遠比影片實際愈加精彩——《金陵十三釵》首映早已名不副實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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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營銷遠比影片實際愈加精彩
——《金陵十三釵》首映早已名不副實觀後

李語然

    先寫在前面。張藝謀電影故事片新作《金陵十三釵》,2011年12月15日18時,以「首映」名義開始撈金,而為了「沖奧」的時間限制,幾個月前,在首都電影院極小放映室內,已經悄然先行放映了一個星期。因之,該片只為了獲取名利,首映早已名不副實。



    該片講述貝爾扮演的喜好酒色的入殮師躲進教堂里裝扮牧師,保護南京妓女和教會女學生,最後在給妓女化妝成學生的過程中獲得自我救贖的故事。
    全片,前半部份,基本上是以佟大為、黃海波為首扮演的中國軍人像狙擊手一般阻擊日本軍人在教堂施暴,中國軍人前赴後繼的當人肉炸彈和佟大為引爆炸彈炸死日本人是視覺衝擊點。但是,戰爭場面只是戰鬥小場面,是教堂周邊的巷戰而已——節奏扁平,軍人個性展現不足;除了強調犧牲的概念外,挖掘人的內在心理不深;導演功力不足。
    再看,後半部份,圍繞著貝爾和倪妮之間的情感關係展開,情感力量比前半部份深。尤其是入殮師給躺下的妓女化妝,每個細節都仔細刻畫;到了13個女學生差一個的情節,全片到了情感高點。一個男童決定充當女學生,和妓女們一起去犧牲,成了全片最亮的感人點,不過情感展示上依舊延續著「一個都不能少」的感覺。
    結尾則是敗筆。原本可以繼續加大壓力的過關,卻被四箱紅酒輕易地划過去了,創作意志到最後塌陷了。
    原著是華語時髦高產小說家嚴歌苓,編劇陣容里還有另一位小說家劉恆。片方稱劇本和籌備在北京奧運會前就已經開始。從故事細節編排上看,該片劇本的確是張藝謀電影故事片作品裡有史以來最成熟的文本,它包含了類型片需要的基本衝突和完整的敘事結構。但是,在張藝謀從影20多年後和高度資訊化經濟全球化的今天,創作一個完整的故事並非難事,絕不像一些媒體人幫忙吹噓那般值得稱道。
    況且,從人物塑造角度來說,貝爾塑造的牧師被張藝謀安排成酒色之徒的起點,然後向所謂救贖的高點攀登,足以表明是一個故作增加創作難度的姿態。實際上是,對這十幾年所觀類似的西方影片的模仿。
    全片情感節奏的把握,照舊犯了張藝謀老毛病,即表面化和概念化處理。例如,貝爾的轉變僅僅是穿上牧師衣服之後發生,未免牽強。顯然,這是脫離原著又不願意錯過自己設計的視聽場面,又藉助於原著導致的文本內在邏輯混亂的顯現,這和《滿城盡帶黃金甲》《英雄》所出現的毛病如出一轍。
    最後劇情高潮前貝爾和倪妮的生離死別的床戲,英雄獲得之前的承諾,自我的救贖在性愛中被光輝的證明了。該戲的處理實際上是張藝謀內心慾望呈現在螢幕上最大化的體現。



    張藝謀應對題材的文本處理方式通常會有兩種:一種是內景和性宣洩結合,打著民族概念和所謂人性的旗號;一種是故作樸實和紀錄,走第三世界的形態路線。
    《金陵十三釵》在結合兩種方式基礎上,模仿好萊塢戰爭片的視覺效果,略加修飾,加上嚴歌苓和劉恆的故事點安排和貝爾神秘的強大名氣帶來的信譽保障,新畫面產品再次如法炮製出張藝謀電影故事片作品。
    內景加宣洩,在教堂內13個妓女裸身和貝爾與倪妮的床戲得到最大體現,它會讓你想起《菊豆》《英雄》裡的一些場景。導演非常喜歡內景的拍攝,因為他可以在安全感中獲得快感,光線效果隨他擺佈處理,時而陰暗,時而曖昧,自己的心被光撩動,這原本也是一個好的電影導演的高素質。
    但是,一味借用這種方式解構,也顯露了創作乏力,而裝飾和表現是有本質的不同。表現在於切入題材,在於不躲閃,心底明亮的表達;而裝飾卻與之相反,裝飾者在於懶惰、怯懦、躲閃。
    戰爭片採用了部份紀實鏡頭並不新鮮,但卻從不離開教堂附近。換言之,該片打著戰爭史詩片的旗號,卻並未有真正展現南京大屠殺規模的場景。
    如此簡潔地處理這類題材,是想做出一個問題能夠說穿的深刻和震撼。可從效果看,僅僅是教堂內外的戰爭橋段和13個妓女逃難記罷了。大片再次淪為「大騙」。
    倪妮表演不錯。但玉墨的人物形象塑造始終是圍繞著會說英語,扭著屁股,走來走去的行動,缺乏生命力,沒有魅力和可愛之處;貝爾的演技完成了任務,但他的喜好酒色到犧牲自己難道只是為了玉墨的承諾,穿上了牧師袍,剃了鬍鬚就完成了?
    之前所宣傳的質量過關的劇本還是出了紕漏,影片完全圍繞著大價錢雇來的貝爾和走來走去的倪妮展開,多數人物的背景不是靠影像和演技,而是說出來的。
    6億元的投資和精力,看來僅僅是花在了明星概念和製造明星效應上,沒有用在真功夫的打磨上。
    戰爭場面也是如此。營銷時宣稱的好萊塢特效團隊概念先行,貝爾概念先行,和所謂人性光輝的並行,企圖以最小的成本來先奪聲勢的戲法。



    時至今日,該片的出現印證了第五代導演風格已經徹底退出歷史舞台。以往借用所謂假造的民族化造型橫掃20世紀90年代初的奪獎熱潮和21世紀初的大片撈金時代,成為了中國電影標誌性畫面,儘管促進了世界了解中國,但看第五代導演的影片了解的都是不知道中國人長什麼樣的中國。
    借用民族化其實源於黑澤明、《末代皇帝》、《臥虎藏龍》的成功,他們的創作啟發了大批中國本土導演,於是便爭相模仿,拍出了許多非驢非馬作品,原因在於:
    1、他們模仿的作品本身也有創作問題,同時創作風格無法直接借鑑;
    2、民族化等概念是西方某些壟斷意識形態獲利的控制手段,與本土挖掘題材沒有直接關聯,有的中國影片甚至真正做到了本土表達,反而不受待見;
    3、沒有直接面對高科技和資訊革命的能力和勇氣,部份導演懼怕上網,以不會打字為榮,生活脫離時代,作品豈能新穎。



    該片遺憾雖大,但不乏亮點場景和細節,例如12個女學生決定集體跳樓,血泡的四根琴弦,貝爾覺得給妓女躺著化妝更適合等等。
    不過,亮點的背後卻仍然顯出創作者把精力花在明星,而沒有在其他人物和人物交流上下功夫,例如12個妓女決定頂替12個女學生,動機在哪裡?妓女和學生之間的交流太少,難道僅僅是「商女不知亡國恨」的刺激?
    曹可凡等其他配角的視點導演基本沒有過多關照,整部影片缺少人物視點的立體感,沒有有效營造出恐怖或者溫馨的氛圍。基本上誰有名氣就多拍誰,這和《滿城盡帶黃金甲》的鏡頭分配並無二致。依靠明星是影片的商業規律,但依賴明星,則是創作者胸懷自信不夠的彰顯。



    因此,在用完港台明星,就用好萊塢華人影星,再用春晚電視劇明星,再用奧斯卡獎得主,無非是為了裝飾完了,不夠再裝飾,牛皮吹破後再吹一個更大的把戲,實際創作能力和思維問題從未解決。
    影院裡的一個叫林博弘的觀眾表示:「該片是張藝謀最好的作品,但也不過是70分。」觀眾的眼睛是明亮的。
    《金陵十三釵》公映標誌著張藝謀藝術生命依靠明星效應走到了盡頭,該導演沒有什麼再讓你值得期待的創作空間。
    當然,你不能否認的是張藝謀故事營銷遠比影片實際愈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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