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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十三釵--The Flowers of War

金陵十三钗/TheFlowersOfWar

7.5 / 56,313人    146分鐘

導演: 張藝謀
編劇: 劉恒 嚴歌苓
演員: 克里斯汀貝爾 保羅薛納德 倪妮 張歆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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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食主義的貓

2011-12-19 04:20:43

在別緻的遊戲感中博弈命運


《東邪西毒》中的歐陽鋒說「其實殺一個人不是很容易,不過為了生活,很多人都會冒這個險。」 其實殺人並不是很容易,不過在戰爭中,很多人都會冒這個險,在別緻的遊戲感中博弈命運。

兩年前看嚴歌苓的小說,叫《金陵十三釵》,薄薄的一本書,用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全部看完,看完之後比較無感,一直都覺得描寫太過矯揉造作,煽情太過刻意,故事主線不明晰,人物性格刻畫也稍微欠缺一點。今天有一部電影叫《金陵十三釵》,很多人推薦,於是帶著好奇心走進影院,出乎意料,雖然很多劇情都被改寫了,但電影明顯比小說更具震撼力,電影將文字轉換成具象的畫面呈現給你,將殘酷,蒼涼,慘烈,勇氣,無奈全部的這些情感因素一股腦兒的扔給你,讓你跟著故事一起驚心動魄,起伏跌宕,長吁短嘆。

釣魚巷姑娘: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然後李碧華說:「婊子合該在床上友情,戲子合該在台上有意」,於是有了《霸王別姬》中有情有意的那一幫戲班子的人。那麼婊子呢,墜粉飄香之後,就該背負千古罵名嗎,這些釣魚巷的風月女子們,以替換女學生去參加日本人慶功宴的方式不朽於世,萬古長存。
影片中極度張揚這些姑娘們乖張,潑辣,蠻不講理的人物性格,落筆看似無情,以此反寫真情是影片出彩之處,她們有點瘋傻,有點浪蕩,卻富含人性的真摯。影片以悲情作鋪墊,卻有意規避對悲情的直接渲染,在最後結尾處而是用一種清新明快的影像(妓女們輪流換裝扮,剪頭髮,直到站成一排一起表演《秦淮景》),靈動地運用以樂景寫哀景的藝術方式來煽情。(確實是中了這一招的催淚彈,整場電影不曉得哭了多少回。)
歷史中的小人物,以悲壯的方式完滿了自己的歷史角色,最後書娟的內心旁白是:「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這些釣魚巷的女人們。」,塵緣已了,縱然離別時再惺惺相惜(女學生們與這些妓女們最後的融洽相處),或隔世,或異界,空餘了些許遺憾與無奈。


中國軍人和日本兵:
我們公司有一個同事,但凡出差到日韓國家,必然要從公司拿一些廢舊電池過去,用此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敵對情緒,彰顯自己的民族主義。
看完《金陵十三釵》以後,周衙內也說,看了這種電影才覺得這種民族仇恨和矛盾是永世不可化解的,無怪乎有那麼多的「仁人義士」終日噴薄著自己的愛國情懷,今天反日,明天反美。觀影,並未是個體行為,它具有集體性與社會性,具有極強的儀式意味,因而,媒介必不可少地承載著某種集體無意識,電影也就有了社會角色的內涵。比如看《南京南京》,《紫日》之類的電影,一個英國人和一個中國人看,反應肯定是不一樣的。而看《希特勒的名單》之類的,猶太人看和中國人看肯定得出的結論也不太一樣。
但是,在日本軍官在女學生們唱詩結束以後,走到台上彈琴唱起了思鄉曲,這顆催淚彈效力太強悍了,我的眼淚就一直沒止住過,為戰爭中的提線木偶,為戰爭中悲情的小人物,為戰爭中一切失去家園失去親人的人感到悲痛。徐克曾經總結地說過,「泥土性」是最基本的電影感染力的要素之一,所謂的「泥土性」就是「生命的來源,鄉土,國族情感,成長的文化根源」,人類都具有相同的情感屬性,都有喜怒哀樂,都有七情六慾,誰都不能逃脫原罪的詛咒,「每隻螞蟻都有眼睛鼻子,它美不美麗,偏差不過毫釐;每一個人傷心了都哭泣,餓了都要吃,相差不過天地。」你我皆凡人,沒有誰比誰更高尚,誰比誰更有情有義。如此這般,還有什麼可值得歇斯底里?你以為中國軍人戰場殺敵就是英雄氣概,民族氣節?你以為日本兵大肆殺戮都是他意願所趨?你以為日本軍官在唱起思鄉曲時,還只是一個麻木的殺人機器?《奇鳥行狀錄》里有一位叫間宮中尉的人物,他1937年初到滿洲,參與了滿洲戰役,在經歷了各種慘絕人寰的殺戮之後,被扔在了西伯利亞的一口枯井中,「我一動不動地待在井底,此外別無他能,甚至思考什麼都無從談起,我那時的絕望和孤獨便是那樣的深重。我什麼也不做。只等待中午的那一瞬間的強光的到來。」回到國內後,「我身上的什麼早就已經死掉,回到廣島,妹妹和父母已不在人世,墓地裡有我的墓,我什麼也沒剩下,自己本身也好像成了一具空殼,我不止一次夢到自己在井底活著腐朽下去,有時甚至以為那才是真正的現實,而眼下日復一日的人生到是夢幻。」
當你讀到這樣的句子,你還會認為戰爭中存在著更高尚的一方嗎?侵略,當然無恥,殺戮,一樣遭人唾棄。
戰爭以後,如果不能從中得到一些什麼,而只是更激化了雙方矛盾,終世終代活在仇恨當中,人類就永遠不會進步。
是的,我們都犯下過不可饒恕的罪,「我們在天上的尊主,願你寬恕我們的罪,願你為我們謙卑的進步賜福。」


我認為的不足之處:
最後表達下《金陵十三釵》中我認為的不足之處。
電源敘事是為塑造人物服務的,人物的豐富性直接涉及影片的品味和水準。馬克思說,人是一切藝術的根源。充滿靈性,包含血肉的典型形象足以讓一部電源熠熠生輝,可是《金陵十三釵》中的故事主線過於平淡,於是就缺乏高潮,人物性格敘述筆墨太少,導致人物性格不飽滿,比如玉墨,小說當中對其描寫非常之多,她的身世背景也只用了她自己的幾句台詞輕描淡寫地交代了一下,對人物形象昇華的作用不大。再比如豆蔻,就是冒死回去拿琵琶弦的那個姑娘,書中描寫的是個天真無邪,內心樸素誠摯的女孩,且在將死的小軍人身上豆蔻初開,但電影中的敘述過於平淡。包括女學生書娟,完全沒有表現出她對妓女們從恨到愛的情感起伏。總而言之,平鋪直敘是影片最大的敗筆,加上煽情的部份過多,導致最後高潮的那一幕(妓女同唱秦淮景)非常無感,很多觀眾到那一刻已經把悲傷給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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