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鳳凰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看它的預告片，還以為是《集結號》和《色•戒》的雜糅體，直到看到它的正片，我愉悅了，為老謀子。以「涅槃」為名，不僅是為了12位女學生，更是為了老謀子。他說過，穿過彩色玻璃而鋪滿教堂的陽光，同時灑在女孩子的臉上，這個場景是他多年來的一個夢，為了實現這個夢，十年磨一劍，值！如此感性的場景，美得讓人心碎。所以，我執著地認為，電影這個東西，不能用理論來過多評價，或者說，理論像莊稼漢的一雙糙手，動過便美得不完整，所以，我認為那些狂批本片的所謂電影影評人，都是沒有資格且沒有禮貌的，只要是沒有到過片場的人，就沒有資本來評價一部片子的好與壞，只管欣賞就好了。
像無數女孩子在年幼時幻想夢中的婚禮，長大後，夢想成真，幸福地牽著一個男人的手步入婚禮的殿堂。《金》就像這個男人，而老謀子則是那個幻想婚禮並執著追求幸福的小女孩。從這種意義上講，《金》便具有了主動的話語權，引導你「漸入佳境」。朦朧的大霧，壓抑的煙炮，刺耳的掃射，加上強烈晃動的跟拍鏡頭，我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彷彿透過各種壓抑的氣層，看到老謀子坐在旁邊鎮靜地指導著現場。
戰爭的場面，似《集》但勝《集》，故事主線更加明確，人物也沒那麼複雜，就那麼幾個我認識的星，結果也像路人甲路人乙一樣被我忽略了，我是真心沒認出來啊！這支本可以順利殺出南京城的隊伍，為了解救女學生，在佟哥的率領下，前撲後繼，死而後已，在那個小米加步槍的年代，用人肉盾牌對抗機槍坦克，那個心情實在悲慟！看著一個個分不清鼻子臉的戰士視死如歸，在機槍衝擊下肢體扭曲到極致，最後一聲巨響，隨著火光而四散落下的殘肢斷臂像極了燃盡的煙花，是不是美到想死？孤身奮戰的佟哥，極盡所能與敵周旋，怎奈何敵人太多，經過爆炸的洗禮之後，僅存一口氣的他坐在斷壁殘垣上，等死。這讓我很自然地聯想到CSI中身中127發子彈的倒霉鬼，與其不同的是，佟哥死的高尚！死的偉大！隨他落下的電線，引爆了幾顆手榴彈，把日本鬼子炸得四分五裂，我落淚了，是為佟哥，他雙眼通紅、飽含淚水的那一幕，就這樣定格在我腦海。
個人認為，老謀子在經過幾年退步之後終於進步了。尤其是他懂得如何將悲劇的素材利用喜劇的表現形式加以宣洩，秦淮河女人們決定代替女學生組成唱詩班的那一段，使我又一次落淚。她們的對話始終夾雜著青樓女子的賣弄和風騷，偶爾來上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也難掩她們無知造作的動機，「婊子無情」更是透漏出她們內心掙扎和自嘲的一面。正是因為她們賣笑的生涯，成就了她們並不刻意但是出口成章的幽默，整個電影院的人就這樣被她們逗笑了，笑聲此起彼伏，就在我暗暗質疑並鄙視：「這麼沉重血腥的戰爭背景，這麼淒涼無助的捨生取義，你們如何笑的出？」時，我也被胖胖的秦淮河女人的話逗笑了，嘴巴上揚的同時，邂逅了滑下的淚滴。是的，這是我最肯定老謀子的一段，悲劇的素材不乏喜劇的形式，不再像《活著》裡面，為了悲慟而悲慟。
有人說，看完這部片子會壓抑很久，我可以理解這種感受，但不完全認同，積極與消極並存。影片中唯一讓人感覺美好的事情就是貝爾和倪妮的愛情，而給人希望的則是12個女學生的順利出城。當一部片子涉及到民族大義，觸及到歷史上最脆弱的那根神經時，褒貶聲四起。說遠了，回來。貝爾的轉變是一個必然的過程，作為入殮師，屍體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但是，當他第一次面對一個年輕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隕落時，還會繼續麻木嗎？不會，這見證了日本侵略者對人性的摧殘和蹂躪，也印證了日對華的醜陋暴行，同樣，瞬間生死兩隔和血的洗禮給貝爾以衝擊，聯通了他靈魂深處的那根麻木的神經，於是，Father John誕生了，這個關鍵的人物形象便串聯起了整個影片，故事圓滿了。
印象中，坐滿場的影片很少，一次是《2012》，一次是《金》。說到電影名，以鄙人愚見，這裡的「十三釵」並不是一個確數，更多的是一種象徵意義，雖然所有媒體以及老謀子自己都認為是以玉墨為首的13個秦淮河女子。影片中第一次提到「13」這個數字的是一日本軍官，即唱詩班的女學生有13名，所以我可以認為「13」這個數字象徵著日本屠殺南京的災難和血淚，而不是秦淮河女子。又因為，以書娟為首的女學生活下來的一共12名，而秦淮河女人一共是14位，死掉2個，剩下12個外加一個童子身的George才組成了13人的唱詩班，所以，金陵十三釵象徵著南京大屠殺背景下的民族災難和自我救贖，更喻示著12名女學生的浴血重生。從這個層面上講，影片的開放式結尾就有了存在的合理性。
思來想去，我仍然選擇固執地堅持自己的觀點，13是一個像徵意義的數字。當然，跟秦淮河女人們也是有關係的，說到這些身姿妖嬈、出口成章的女人們，她們的結局應該是不難預見的。場景一：14個婀娜貌美的女人在黃色光暈的籠罩下，邁著婀娜的步子走來；場景二：唱詩前，摔碎鏡子，藏好利器；場景三：上車前小蚊子的反常舉動和玉墨與John的深情對望。基於這些鋪墊，她們的結局便顯而易見。
不管男鳳凰還是女鳳凰，涅槃了的都是好鳳凰，老謀子，加油！一如既往的支持你。期待，下一部——《親密敵人》。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