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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十三釵--The Flowers of War

金陵十三钗/TheFlowersOfWar

7.5 / 56,313人    146分鐘

導演: 張藝謀
編劇: 劉恒 嚴歌苓
演員: 克里斯汀貝爾 保羅薛納德 倪妮 張歆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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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2011-12-29 18:05:35

江南錦繡,任這波風雅亂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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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秦淮景》下來,籬落了多少情懷淩亂。回來後下載到這首小調後,卻在十幾秒後承受不住這股後勁兒。
    「我有一段情啊,唱給諸公聽呀,諸公各位呀心靜靜心呀……」這番柔若無骨的詞兒,只有在哪煙花三月的地方才能唱出,卻在最柔弱處,吟出戰火下絢麗的花朵。
        
    記得在看《金陵十三釵》之前,唯一掃了一眼的影評中,只記得批評其每一幕的高潮重複,最終如往復了的大餐般,失了胃口,因疲憊甚至抗拒而無法移情。
    中國(乃至整個東方)審美的確講究疏密得當、顯密相形,甚至會藉著刻意的留白,平添一絲遐想的意境。而作為戲劇矛盾而言,這種詳略的鋪貼,則更是將一個故事講述的精彩,餘留的回味的張力所在。
    暫先不談謀公一貫在自己片子中對劇情的掌握,嚴歌苓可真真是此中行家。嚴歌苓在國內期間的作家研究生班和在哥倫比亞藝術學院的文學寫作系都以貫徹寫作技巧為根本任務。而從《天浴》、《白蛇》、《少女小漁》中(慚愧於的確尚未看《金陵十三釵》原文本面貌)已足以管窺其在劇情安排和矛盾處理中的技巧。所以在情感的把控問題上,我不認為是編劇嚴歌苓和劉恆的失誤。
    不過不可否認,張藝謀在這個片子中,的確顯露出不小的野心。如前所述,好的故事情節要疏密得當,要水涯清淺橫枝瘦,疏影小窗如晝,這才是文人應該的美。而深諳東方情懷的張藝謀能不知道這一點嗎?《大紅燈籠》里那段繾綣的笛聲不也淺嘗輒止嗎?只是如今的謀公已不再只滿足於那番巧斬下的安排。《金陵十三釵》描繪的是一番家國天下的氣勢,其故事已不僅僅是要滿足戲劇性的完整和跌宕,它是一條渾厚的帶子,每一處都殷實的繡滿了背後的故事。花了一個半小時看完了《金》拍攝過程中的紀錄片,拍攝現場,張藝謀會讓所有的美術、服裝、道具確認其場景的準確性。憑什麼國軍當時的衣服是罩灰色而不是通常以為的墨綠色?憑什麼領子下面會露出半份的胸標?這一番保證讓這條華美的帶子流利、順暢的環繞出一片從精緻中生,於國殤中亡的山河歲月。張藝謀的野心不小,不過這條帶子承得起,載得動。
        
    豆瓣中一個以「消費處女加消費妓女」為題的影評博得眾人關注,並在一開始直指不若改為「處女保衛戰」更為劇透。
    我猶記清晰在那首小調《秦淮景》中,我不忍卒聞的關掉播放器,那裊裊軟語下扛起的遠非是我們能看到的決絕和大義。而這一通篇在講述「以貞操為界限,離間了婦女的同命與共情」的荒誕,讓我無端的升起寒意。如此敏感於這番性別的話題和貞操處女之意,只有淫者見淫,德者見性吧。
    張藝謀從來都對這番濃豔色彩和家族性事有著不小的偏愛,但這都不過是截取的角度,況食性之本色,不過是選取最有代表性和根本的題材做體罷了。仗義每多屠狗輩,歡暢也有奇女子。只悲哀於影院不少的爺兒們,到結束還口聲的喧囂婊子立牌坊之意,沒有人會從骨子裡瞧不起誰,只有自己骨血的罪孽,才能落得這番業障。
        
    《金》是一部電影,縱使再如何嚴肅認真,細節保證,這終究不是個歷史,不要總將無關的聯想牽扯進來,還美名其曰不真實。
    豆蔻和香蘭爲了琵琶弦和耳墜居然跑回翠禧樓,似乎荒誕愚昧,可再轉念一想,對於女人,莫大於情,而對於這些已失了情的信仰的女人而言,這一弦一柱,這一螺一鈿已是最後的承載。何況這亂世之下,最後的情,也不過是想讓弟弟聽到最美的琴聲,了這一生淪落的願,換這一世欠下的情罷了。
    至於其他關於「殯葬師」貝爾的人性轉化生硬;十三釵易容的精巧失真;整個片子設計味道的濃重等。這是由一個導演個人視角拍攝的電影(商業片),他不是前後關係的邏輯學和史論俱依的歷史學。這種言辭多少帶著走偏了的路線。
        
    題外話的是,我一直承認著「香豔」是能戳中我的萌點之一,故為堅實的「李碧華」的派系。無論是有心風月,還是無意欄杆,真能在這點上拼的過李碧華的劇作電影,尚不多見。卻在《金》中,豆蔻血染窗櫺,襯著牡丹分外鮮中,讓我著實震撼。在無關影片立意,單從在拍攝的技巧、轉承手法、甚至煽情技巧而言,這一次在嚴歌苓和謀公面前,師太李碧華是輸了個片寸難留啊。不過也要懺悔存這種心思的不齒。
        
    脫不開關係的是那段歷史,成也蕭何敗蕭何。於此不敢妄加評述,因載著太多白骨的殤魂和層疊的記憶,也因著過份盲目的仇恨和當局刻意的巧詐。只這一番亂世風流,卻以足夠。參考史詩中,南京中,真實存在著她們,不僅僅是十三釵,甚至是三十釵,三百釵也應有的。她們用自己的錦繡,換這古都寂寥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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