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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人生--The Descendants

后裔/继承大丈夫(港)/继承人生(台)

7.3 / 251,925人    115分鐘

導演: 亞歷山大潘恩
編劇: 亞歷山大潘恩 奈特法松
演員: 喬治克隆尼 茱蒂葛瑞兒 雪琳伍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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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1-27 00:18:16

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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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和感受這種東西只有活著會有。所以Matt才有一整片的感情波折…… 這是一場家庭變故,家中的妻子在一次帆船事故中撞到頭部傷害很重,陷入昏迷。或許只有變故才能敲醒平常已經麻木的生活,和已經死去的激情。這場變故牽連這家人……每個角色展現了他那個角色中最自然最真實的舉動。


丈夫/父親:Matt King,繼承下來大片土地的信託人,他的簽名決定祖先傳下來的土地是去是留。在不同角色中承受不同角色必須面對的壓力。其實劇中各方壓力最終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他是過著平凡的生活,但最殘酷也往往是平凡中的,身處平凡,你無法想像上天會給你怎樣的考量,給你怎樣的生活波折,也無法預知是否能抵抗的過這種考量。有一句話我印象深刻,Matt說:「為什麼我身邊的女人都在毀滅自己……」「毀滅」,這是他選的詞,或者你可以說為什麼她們都在「作」她們自己。你覺得那是毀滅,那是站在你的角度看的。人們往往接受不了別人是因為別人做著你給她們下的定義,你有沒有想過沒準,這就是她們要的?她們幸福嗎?你之前未必多操心……我不是批評Matt,只是太現實了……我們都這樣。有一個現象讓我感到Matt的擔子的沉重,他似乎一直在轉換自己對病床上妻子情況的態度,在party上大家說」希望她會好……等待她康復……「之類的話他也是不置可否,而在親屬和朋友面前他又是歇斯底里地承認妻子狀況的糟糕,不知道他這樣不斷地向一部份人隱瞞又對另一部份人坦誠會不會很累。但無論如何他都做了,而且做的不錯。Matt給我的感覺始終是很真實,很真實對出軌的妻子的憤恨(剛開始知道?)他在妻子病床前咆哮;對兩個女兒叛逆的縱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變故,而且是牽連這個家庭的變故所以能忍則忍;對妻子的情人Brain Speer的好奇,跟蹤也好(沙灘樹叢旁窺視他們的房子……),打聽也好(問堂兄Hugh King Brain是個怎樣的人……),他一直想要知道這是個怎樣的人,是否比得上自己。這又是一個男人很直接的想法。就連當面對質後,儘管理智讓他放棄對Speer的妻子說出真相,告別時還是趁機」揩了油「小報復一把……直到最後拔掉妻子生命賴以維繫的膠管,他親吻著妻子,念叨著:Good bye, Elizabeth. Good bye, my love, my friend, my pain, my joy. Good bye, good bye, good bye...然後留下了那滴很真實的眼淚。愛?有最痛的痛,也有最快樂的快樂……和《聖經》中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哥13:4】不謀而合。到底愛是什麼?還有人問?


再來就是兩個Matt奔跑的鏡頭,第一個時從大女兒第一次聽到妻子出軌的消息,跑到Kyle家一問究竟。相信大部份人都能直接聯想到另一個經典的跑步的鏡頭,一樣冗長,一樣執著的眼神,他們頭腦里那時都裝著自己最掛念的東西。一個是」跑「一個是「真相」,另一個是阿甘。這難道不是很真實的舉動嗎?當我們最想獲得某個東西時,最直接的想法就是獲得它,靠近它,要是更急切,你可以跑向它。第二次跑,為的是同一個目的,只不過更進一步。

大女兒:Alexandra King,17,酗酒,反叛,一開始和父親反目,後來共同經歷對其有所理解。從她身上我看到教育孩子不僅僅於掏大把錢扔到最好的私立學校,而是讓孩子跟父母有一些共同經歷的東西,而且最好不是什麼特別fancy的事,而是苦難,倒也並非一定是苦難這麼難過的事,只要是一起度過難關那種,一種很自然的聯繫就會有,學會堅強,學會處理事情,就這麼簡單。


小女兒:Scotty King,10,敢作敢為,衝動,簡訊騷擾過同學,對反感的人豎中指。說道這裡,我覺得小女兒存在的價值在於她代表我們最不加修飾的情感表達。其實作為社會人,各種矯情、忍讓、放棄、欲迎還拒真是累死人……也可以理解為什麼人們都喜歡小孩,懷念孩提,那時的自己是真正的自己。我討厭你,嘿,FUCK YOU。凸!這難道不是對討厭的人最自然的想法嗎???小女兒扮演的另一個角色是」希望「,有兩次Matt看著小女兒的眼神都極其溫柔,一次是看她在海里游泳,毫無顧忌,好輕鬆好愉快,可能是Matt唯一能暫時,哪怕一秒鐘,拋下病榻妻子沉重思想包袱的時候;再有一次是她吃雪糕,也是如此。連之後Troy跟Matt談話,他說」hoping for the best.「 而當時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妻子的真實情況,他能再一次表現出」希望「也是因為女兒。


Sid:其實一開始看總很奇怪這種局外人氣場很強的人居然跟了King一家一路。後來他和Matt的一次夜談中的一句話明白一些,他問你和我女兒們在一起都幹什麼,他回答是在一起說一些快樂的事情,然後不快樂就忘記了。大女兒把他帶一路和他在一起,我不覺得是因為她有多喜歡Sid,而是Sid是她逃避現實的一個停靠點……或者說Sid - 短暫的開心;Matt - 永久的殘酷。他從父親那兒永遠看到的是已經經歷的「苦難」——父母或多或少的忽視,母親的背叛,父親總是忙忙忙……只要有父親就會有這樣的回憶,籠罩著她,透不過氣。有Sid在身邊,也許他很傻很不會說話,但她還是不會丟掉他,因為在心裡最難受的時候,她還是能從這個人身上獲得些許遁世的、最簡單的快樂。其實一個大抱熊也能起同樣作用,當然如果能講笑話給你聽又傻得冒起就更好了!

在所有激情消退後,片尾的撒骨灰是最ritual最spiritual的一件事,那就是,喪葬這東西,從來不是給逝去之人的。喪葬原本就是做給活著的人看的……無論是水葬、火葬、天葬,無論是埋骨灰還是肉身下地,所有的做法都是為了滿足活著的人。你恨死者,你可以鞭屍,以銷忿恨;你愛死者,你可以5000萬買最豪華的墓園下葬,你覺得你是尊重死者,不,你是為了以這樣的做法來安慰自己。

影片的結尾,父親和兩個女兒團坐在沙發上,分享著雪糕,似乎一切又回到開始。這又是一種奇怪的引力,好比9·11讓零散的美國人又一次團結起來,這次變故也讓父親和孩子團結起來。影片中的妻子就像是他要賣走的那片繼承下來的土地,Matt經歷這一切後,決定拒絕簽署買賣協議,妻子無法從死神那裡搶回來,承載他們記憶的土地卻是他無法割捨的。擁有那片土地似乎又擁有了妻子?也許吧。

還是那句話,想法和感受這種東西只有活著會有。我們之所以覺得活著很累因為自己上的束縛太多,討厭我就凸,想見你我就跑向你,不爽我就喝個痛快……加上我們本有的理智,這樣會不會活得開心一點?或者說活得真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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