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豆
2012-02-08 04:35:10
The blood stays on the blade
看《紐約黑幫》之前心裡是有點小不情願的,覺得這樣一個題材很可能意味著一場以糾結開始以糾結結束的糾結,或者說是bangbang!主角出現了,bangbang!主角衰了,bangbangbangbangbang!主角贏得了勝利+美女,over。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電影一開始,連恩·尼森用他那和大鼻子一樣出眾的嗓音說出這句「The blood stays on the blade」時,我就莫名其妙地喜歡上了這部電影,而接下來,就像我早已知道和熟悉一樣,一大段血肉飛濺的場景,看得我津津有味。然後,父親死了。
有時候生活可以很簡單,你應該做什麼都是被規定好的,你的責任,你行為的邊界,你該做什麼,可以做什麼,越出邊界會得到什麼樣的懲戒,你都可以從某處得到指引或是訓誡,而這種權力與指引如果要集中在一個形象之上的話,那就是「父親」。在這個長久以來形成並且尚未完全瓦解的父權社會中,父親的形象常常意味著現存世界的秩序。
尼采曾經表示,天父死了,所以一切都是可以的。當父親消失時,我們不再有阻攔或是保護,而是直接面對外部世界,才真正開始自己的生命軌跡自己的故事。所以,父親的離去常常是很多故事的開始。從哈姆雷特到教父再到獅子王,王子復仇的故事自然是從父親的倒下開始,王子開始一個人面對天地,經歷磨練與成長,直到最後認識到仍然要回到父親那裡,然而這時已經不再是回去做兒子,而是與父親形象合一,得到父親的力量,擔起自己的責任,自己成為父親從而完成成熟的歷程。而在《牛虻》中,亞瑟的「父親的離去」則只是發生在他的心中,當他發現自己對神父「父親形象」的構建毫無意義時(因為神父竟然真的是他父親),這個「父親形象」便崩塌得粉碎,亞瑟開始了自己的成長,卻成為了永遠與父權激烈對抗的「牛虻」,所以他永遠也無法與這個世界和解,只能無可避免地走向毀滅。
在《紐約黑幫》中,小維綸(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還是叫他小李子吧)也是從這樣一個「父親的離去」開始,他開始了自己的復仇生涯,但是,每個生活中缺少父親(包括主動背離)的人,實際上都對一個理想的父親充滿了渴望(在普通的成長中,這種渴望常常促使人們將自己打造成心目中的理想型),對父親充滿懷念的小李子不由自主的對屠夫比爾(丹尼爾·戴·劉易斯)產生了感情。隨著劇情的發展,小李子一副要接手這位風雲人物乾爹的事業(…還有女人)的樣子,他在乾爹的前女人身旁醒來,猛然發現乾爹正坐在旁邊,無比驚悚卻發現乾爹向他傾訴了自己的成長心路,這段話卻正是「The blood stays on the blade」的完美現實註解,因為乾爹的這段歷程也正是從親爹那裡承襲來的。當劉易斯深情的說出那句「我沒有兒子」的時候,完全是父子情深的感覺啊。
但是,觀眾不允許,導演不允許,死兔子也不允許小李子就這麼完成了父親形象的復歸。他的復仇失敗了,他必然會失敗,因為此刻他想毀滅的是他想得到的東西。復仇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乾爹指出了小李子的行為是對父親的背叛,他的父親會以他這樣的行為為恥。於是,小李子第二次經歷了「父親」的離去,他終於開始去思考怎樣去獲得父親的成熟與力量,「The blood stays on the blade」,此刻他又想起了這句話,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不過的確是影片在這一段轉變上敘述的有點少。)
然後,balabala……有趣的情節點還有Monk的死去,這對屠夫比爾來說意味這他的混亂,因為這一出行為實在沒有意義,這對小李子來說,則是父輩們謝幕的開始(不論是他的支持者還是反對者);背叛了小李子他父親又來欺騙小李子的那個警察,被解決的鏡頭伴隨著十字架顯露出來的背景,彷彿天父在昭示「伸冤在我,我必報應。」……
最後,眼看故事似乎是要完整了,小李子眼看也要成為那些掌握世界的人了……但是,子彈和炮彈卻很不和諧地飛進了這個本來約定只會有冷兵器的決戰場所。原來,你努力想成為父親,這世界卻不是你心中的那個父親的了。小李子看起來成功的復仇了,殺了比爾乾爹,但比爾真的是他殺的嗎?是的話,比爾也就不會說「I die a true American」了。苦逼的小李子,依舊要靠著留著血的刀鋒,去為自己(或許還有他的賊媳婦)努力應對著這個不知道是誰的世界。
這個結局,坑爹啊。
小李子的演技常常不夠給力。
居然片子裡還是有女人的……引用阿Q的一句名言說「女人……媽媽的……」。在情節上似乎很重要的樣子,先是害了小李子然後又救了小李子,以各種詭異的原因推動情節的進展。但是這片子裡卡梅隆迪亞茲演的情節總是有種違和感,關於女子,搞不懂啊。
贊U2做的電影音樂。
看完之後才發現導演是斯科西斯啊!!!看的時候還在想,咦,這導演滿有想法的,回頭找他其他的電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