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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節2:潛罪犯--Turning Point 2

变节潜罪犯/潜行狙击电影版/之潜罪犯

5.5 / 177人    89分鐘

導演: 邱禮濤
演員: 吳鎮宇 謝天華 杜汶澤 黃宗澤 惠英紅 文詠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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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onGin Sou

2012-02-25 07:20:32

你是高牆,我是雞蛋


在此,先引用村上春樹在耶路撒冷文學獎獲獎的演講

村上春樹:「高牆與雞蛋」
                                       ——耶路撒冷文學獎獲獎演講
                                                                [日]村上春樹 林少華譯
 
[按:此文是依據村上春樹在日本《文藝春秋》雜誌(四月號)發表的日語原文翻譯的]
 
    我作為一個小說家,換句話說,作為以巧妙說謊為職業的人來到這裡、來到耶路撒冷市。
 
  當然,說謊的不都是小說家。諸位知道,政治家屢屢說謊,外交官和軍人說謊,二手車推銷員和肉鋪和建築業者也說謊。但小說家說謊和他們說謊的不同之處在於:小說家說謊不受道義上的譴責。莫如說謊說得越大越高明,小說家越能得到人們的讚賞和好評。為什麼呢?
 
  這是因為,小說家能夠通過巧妙說謊、通過栩栩如生的虛構而將真相拽到另一場所投以另一光照。以其固有的形式捕捉真相併予以準確描述在許多情況下是不可能的。惟其如此,我們才要把真相引誘出來移去虛構地帶,通過將其置換為虛構形式來抓住真相的尾巴。但為此必須首先在自己心底明確真相的所在,這是巧妙說謊所需要的重要資格。
 
  可是今天我不準備說謊,打算儘可能說實話。一年之中我也有幾天不說謊,今天恰好是其中的一天。
實話實說好了。關於此次來以色列接受耶路撒冷文學獎,不少人勸我最好拒絕。甚至警告說如果前來,將開展不買我的書的運動。無須說,理由在於加薩地區的激戰。迄今為止,已不止一千人在被封鎖的城區喪生,據聯合國報告,大多數是兒童、老人等手無寸鐵的平民。
 
  接到獲獎通知以來,我本人也一再自問:這種時候來以色列接受文學獎果真是妥當的行為嗎?不會給人以支持作為紛爭當事者一方、擁有佔絕對優勢的軍事力量並積極行使的國家及其方針的印像嗎?那當然不是我所希望的。我不認可任何戰爭,不支持任何國家。同時,自不待言,我的書在書店被人拒買也不是我所希求的。
 
  然而,經過深思熟慮,我重新堅定了來這裡的決心。原因之一,就在於有那麼多人勸我最好別來。或許我有一種大部份小說家都有的「犟脾氣」——別人叫我「別去那裡」、「別幹那個」、尤其那樣警告我的時候,我就偏偏想去或想幹,此乃小說家的nature(天性)。為什麼呢?因為小說家屬於這樣一種人:無論刮怎樣的逆風,也只能相信自己實際目睹、自己實際手摸的東西。
 
  正因如此,我才出現在這裡。較之不來,選擇了來;較之什麼也不看,選擇了看點兒什麼;較之什麼也不說,選擇了向諸位說點兒什麼。
 
  有一句話(message)請允許我說出來,一句個人性質的話。這句話在我寫小說時總在我腦袋裡揮之不去。它並非寫在紙上貼在牆壁,而是刻於我的腦壁。那是這樣一句話:
 
  假如這裡有堅固的高牆和撞牆破碎的雞蛋,我總是站在雞蛋一邊。
 
  是的,無論高牆多麼正確和雞蛋多麼錯誤,我也還是站在雞蛋一邊。正確不正確是由別人決定的,或是由時間和歷史決定的。假如小說家站在高牆一邊寫作——不管出於何種理由——那個作家又有多大價值呢?
 
  那麼,這一隱喻到底意味什麼呢?在某種情況下它是簡單明了的。轟炸機、坦克、火箭、白燐彈、機關槍是堅硬的高牆。被其摧毀、燒燬、擊穿的非武裝平民是雞蛋。這是這一隱喻的一個含義。
 
  但不僅僅是這個,還有更深的含義。請這樣設想好了:我們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分別是一個雞蛋,是具有無可替代的靈魂和包攏它的脆弱外殼的雞蛋。我是,你們也是。再假如我們或多或少面對之於每一個人的堅硬的高牆。高牆有個名稱,叫作體制(System)。體制本應是保護我們的,而它有時候卻自行其是地殺害我們和讓我們殺人,冷酷地、高效地、而且系統性地(Systematiclly)。
 
  我寫小說的理由,歸根結底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讓個人靈魂的尊嚴浮現出來,將光線投在上面。經常投以光線,敲響警鐘,以免我們的靈魂被體制糾纏和貶損。這正是故事的職責,對此我深信不疑。不斷試圖通過寫生與死的故事、寫愛的故事來讓人哭泣、讓人懼怕、讓人歡笑,以此證明每個靈魂的無可替代性——這就是小說家的工作。我們為此而日復一日地認真編造故事。
 
  我的父親去年夏天去世了,活了九十歲。他是個退休教師,也是個兼職佛教僧侶。在研究生院就讀期間被徵召入伍,參加了中國大陸的戰鬥。我小的時候,他每天早上都在飯前向佛壇獻上長長的深深的祈禱。一次我問父親為什麼祈禱,他回答為了在戰場死去的人,為了在那裡——無論友方敵方——失去性命的人。每次看見父親祈禱的身姿,我都覺得那裡似乎漂浮著死亡的陰影。
 
  父親去世了,其記憶——還沒等我搞清是怎樣的記憶——也徹底消失了。但是,那裡漂浮的死亡氣息仍留在我的記憶中。那是我從父親身上繼承的少數然而寶貴的事項之一。
 
  我在這裡想向諸位傳達的只有一點:我們都是超越國籍、種族和宗教的一個一個的人,都是面對體制這堵高牆的一個一個的蛋。看上去我們毫無獲勝的希望。牆是那麼高那麼硬,那麼冰冷。假如我們有類似獲勝希望那樣的東西,那只能來自我們相信自己和他人的靈魂的無可替代性並將其溫煦聚攏在一起。

        請這樣想想看。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可以拿在手中的活的靈魂,體制則沒有。不能讓體制利用我們,不能讓體制自行其是。不是體制創造了我們,而是我們創造了體制。
 
  我想對諸位說的僅此一點。
 
  榮獲耶路撒冷獎,我很感謝。感謝世界很多地方都有看我書的人。我要向耶路撒冷的每一位讀者致以謝意。畢竟是因了你們的力量我才出現在這裡的。但願我們能夠共同擁有什麼——非常有意義的什麼。我很高興得以來此向諸位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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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潛罪犯》總算出了完整的BD版,給我感觸很深。作為中國的雞蛋,一直在體制大山下掙扎。過去,有《三傻大鬧寶萊塢》控訴教育制度、有《V字仇殺隊》咆哮體制,而今天,吼出政府之悲哀的竟是來自香港的《潛罪犯》。

    電視劇《潛行狙擊》我沒有看過,但肯定無非是警方與惡間的PK。而《潛罪犯》的視點則放在惡之根源的挖掘上,即教授語:「他只能用犯法去拿回自己要的東西」。

     假如人人有飯開,生活富足,誰會真的冒著生命危險去犯法?——除了如教授般的無私System改革者。有人說社會理想、世界大同,儼如拉風哥一般滿腦子光明,那麼結局裡的種種大字報該用什麼來解釋?

    拉風哥在整片都是充當著建制的打手,所維護的法紀也是人之法,不讓別人走的也是「犯法」之路。其中,沒有犯罪。他的一頭熱,在理無法理解,但可以作為邱禮濤的藝術標籤。他=虛偽的正義。

   有人說這部電影沒有結尾。但實際上,這一段子留白才是暗湧。廖啟智飾演的角色,是為了權才與教授勾結的。教授清楚明白,才因此找方法去牽制他。他是唯一能HOLD住全場的人。可悲的是,盲目的拉風將其幹掉,自己也被建制、法所殺死。而暗黑之源:腐敗,仍在背後張牙舞爪。

    真正的惡並沒有死,而且還將立在警方的巔峰。
    
   正如我們的現實生活,一個接一個的教授都在所謂的正義中灰飛煙滅,而惡卻仍在滋生,惡還在把握著權力,惡還在披著人皮呼籲收空氣稅、拖著長刀捅死一個接一個的張妙。

    但我們卻都迎來不了一個勇敢的教授。

    因為正義在國人腦子裡一熱,比什麼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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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看到有人說教授什麼都沒幹,光是想著破壞。但實際上,真的如此?附文。



    教授要做的事情還沒有開始,他一直在奠基,包括把拉風哥收入帳內,他的終極目標就是「進入建制、然後拆散建制」。而首先就是要控制警方——讓廖啟智成為「警隊一哥」。

    教授真的光是想破壞?

    不,在過去,他就已經與警方連成一線,讓毒品不能再為禍香港。他讓製毒集團、警隊、販毒集團形成一個良性循環。原本,販毒集團是由製毒集團製造並供應毒品的,但教授讓警方給制度集團提供「收繳回來的毒品」,使得製毒集團(惠英紅為首)不再製毒並讓緬甸方不種鴉片仍能保障生計。同時,還可以讓警方通過「緝毒」來逮捕真正的罪惡——即販毒集團。這是教授利用鐵三角間的「毒品流通」來遏製毒品在香港的發展。是一種良性循環。同時,他還利用這種循環,讓廖啟智不斷陞官,最終達到控制警隊的目的。

    接下來,才是「拆除建制」——而廖啟智本身是有異心的,因此教授才用「廖啟智與惠英紅交換毒品的片子」來牽制住他,同時能控制警隊。

    可悲的是,這一切都被自以為正義的拉風哥給破壞了——儼如惠英紅老爹的「無知」,破壞了整個循環。

    教授希望拉風哥可以加入拆除建制的行動,讓法律變得真正合理。因為他知道,廖啟智的正義是假的——只為獲取利益,但拉風哥的正義卻是槓槓的。正如教授一開始所言: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他們都是正義的,只是一個人守法(甚至盲目),另一個人卻是違法。

   所以最後教授之死,讓真正的惡登上了權力之巔峰,說明世界之黑暗仍在蔓延,映射了如今的社會,光明尚未到來。

    補充一個朋友對教授的「循環」的解釋:教授領導下,警察緝毒,沒收充公的毒品再賣給毒販,毒販就不必再生產新毒品也能有飯吃。警察在毒品下一次流通交易的時候再抓捕壞人,沒收毒品。循環往復。整個流程除了壞人,大家都得了好處。經濟學在此都失效了,我們不面臨權衡取捨,我們魚與熊掌兼得。公平優先、兼顧效率。什麼是循環經濟呢?這就是循環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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