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談故事，別的，真沒有！

先說最近遇到的一點細節：

愚人節去當新生辯論賽的主席，第一場的題目是「歷史穿越劇對歷史認識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評委點評的時候說，歷史觀本來就有區別，《三國誌》、《三國演義》都是對於歷史不同的詮釋，我們真的要完全理解真實的歷史嗎？我們很多時候都不在正確的歷史背景下，不也依舊活得好好的！

31號的時候彭浩翔導演來武大宣傳新片《春嬌與志明》。有一個年紀很大的觀眾，起來說了一下自己喜歡的香港，並希望彭導趁著還年輕，拍出更多有高度的片子。無獨有偶，也有一個觀眾說他去看了這部電影，可是看不出裡面的愛情觀與內涵，請導演指教。導演回答的言簡意賅：「沒有看出來？很簡單，因為這部片子根本就沒有內涵。」

突然就想起了廣為流傳的畢淑敏講座時候回答的那個提問。「人生本沒有意義，所以你要賦予它一個意義。」這樣的話出來很容易引起全場的掌聲，但是欠缺一個說明——為什麼人生一定要有意義？

看看最近很火的幾部港台的愛情電影。杜琪峯導演的《單身男女》口碑一般，《高海拔之戀2》更是在內地市場遇冷。很多人在點評時總會說這樣的兩句話：這部電影不接地氣，而且沒有表達出導演任何的愛情觀。前半句很在理，後半句待商榷。《那些年》創造了台灣電影新的票房奇蹟，可是它傳達了什麼樣的愛情觀嗎？我覺得很難回答的出來。九把刀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也說，很多人看完電影之後跟他說，你拍出來我們的共鳴。九把刀當時很奇怪，他說我只是想用電影的手法表達一下我自己的故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在他看來，觀眾跟他自己的故事感同身受乍一聽他覺得是荒謬的。故事有差別，初戀的情感卻一致，或許這就是對「地氣」這個詞的最好解釋了吧……

當然，我們可以分為兩層來看這個問題。這樣的故事很可能是導演團隊成功的商業運作手段，因為在當今世界，經歷利益成為了衡量一切的法則，其必然付出的代價就是犧牲人的情感。而當「情感」這一商品變得稀缺的時候，情感訴求無疑就是最好的廣告手段：總歸，一切為了票房！或者是如彭浩翔自己所說的，我不想表達什麼觀念，這就是我和我老婆的故事，別人都不會往馬桶里放乾冰作為電影結尾，別人都沒有搞過，那我就來試試吧，多好玩！這個導演就像是一個不停尋求新奇並把它表現分享出來的孩子。他告訴觀眾自己接下來要拍兒童片，只是為了現在就可以向自己的侄子證明白己有多牛X！這是兩種完全截然相反的解讀，但是我多麼希望真實的狀況都是後者。

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聽故事，可是在讀了很多年書之後才有勇氣去碰那些純理論的大部頭。甚至在學習新學科的時候，我們都傾向於富有故事性的寓教於樂的方式。觀念不一定會打動所有人，但是真實的故事卻會讓觀眾激動不已，即使他後來咂摸起來會覺得一點回味都沒有，過了兩天就會把這個故事忘掉。

正如影片宣傳中所說的：我們相愛，我們糾纏，我們分開，我們再賤。這四句話可以概括無數部電影。《春嬌與志明》的故事沒有什麼亮點，甚至有點俗套，在最容易增加故事張力的部份：港台與內地之間愛情觀念的衝突導演也未作展開甚至刻意迴避了。或許，他還是想講一個所有人都有一點小感覺的故事，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重要。只要觀眾在走出影院的時候感嘆一句：「哎，真好」或者心中罵一句：「就是，人這一輩子誰沒有愛上過幾個人渣，去你媽的！」

看完之後我是只記得這段話的：
我承認，我放不下你。我常常問我自己，你到底為我做過些什麼？我一樣都想不出來。是……我很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到我自己都怕。我是很喜歡你，又怎麼樣呢？沒有用嘛，我懂的，我真的懂的。有點事真的根本就不可以強求，不如就到這裡算了吧，好不好？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