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只因迷惘和港女兩個貶義詞

最近電影很多，溫情有《桃姐》，懸疑有《大追捕》，輕喜愛情有《春嬌與志明》。我本是不打算進戲院看《春嬌》的，鑒於那天剛好閒適，鑒於有朋友是丁太的超級fans不斷刷部落格，鑒於很久沒有觀看輕喜香港愛情片，鑒於一切可有可無的原因和理由，我進戲院看了這場大熱之作。

 

秦海璐在某個採訪中說，中國觀眾相比美國看電影更像是吃大餐，而不是喝咖啡，所以會選擇看似更豐富更豪華的電影作品。相比讀書時候買一張20元的學生票，現在30元的團購票於我而言更靠近喝咖啡的支出。但同時作為一個有獨立經濟能力的大齡青年，我已經懶惰了很多很多，我不會再為觀影的電影做功課，不會去了解電影的梗概，不會去了解電影的參演演員（主演除外），更加不會去看影評。這也導致了我看電影重心的轉移，以前是看故事的設計，鋪排的技巧，起承和轉合，人物的行為的因由，對白的深意……現在我只是看導演跟我講述一個故事，一個任何的故事。

 

說遠了。（正如我每次開頭都會說得很遠。）

 

 

如前所述，《春嬌》是大熱之作，大家都說好看。好看在裡面頻率不少的爆粗，好看在裡面的金句，好看在春嬌最終和志明一起。

 

上面說的都沒錯，在廣電局的剪刀手下能看到一齣電影里，每5分鐘聽到一次很自然、毫不著跡的爆粗的確難能可貴，對於我們這些自己也說粗口的大齡青年來說尤其「頂癮」；「成世人流流長，總會愛上幾個人渣」「粉紅色X頭，可遇不可求」這些似乎爛得來又有道理的gag，我們笑過，我更拍掌過。因為我的「不了解」，我對於鄭伊健、徐錚、黃曉明、王馨平的出現表示很意外很驚喜。黃曉明作為一個內地一線的偶像男星，哪位一線女星找不到來拍戲，配戲卻是一位其貌不揚的中齡女子。與她仿若上帝與阿當的手指觸碰來觸電；與她在K房懷抱著她，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膛；與她在面對 「你倆婚後不用穿衣的了」 的揶揄，仍甜膩而露骨地答「她說的，是對的」……黃曉明的犧牲絕對比余文樂大很多，不僅僅是他對著的是brenda而非angelababy，更多的是黃曉明是偶像明星，比余文樂紅，且人家走的是偶像路線。

 

至於王馨平，其實這歌我僅是第二次聽（第一次是那星期聽的電台DJ播了這歌，說是《春嬌》裡的歌），她和鄭嘉穎的事我也一無所知，我只知道她的一首歌——美少年戰士主題曲 的說。對於這樣一位已經歸隱的女星展露幾個鏡頭，無論於劇情有無幫助都好（其實沒有，後面提到），總是驚喜。

 

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無謂的話。

 

 

《春嬌》除了以上的好看，我看到的更多是春嬌這個角色。余春嬌是一個非常非常港女的角色，所有港女的個性和特質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她皮膚不是很好，但會化妝；她衣著有自己的品味；她大齡；她事業或者不明或者還有一席之地，但絕對在工作；她有同樣刻薄和會「兜」的死黨；她有小聰明（故意發個空白sms給志明，大露背盛裝打扮到如去雞尾酒會般去和志明吃個「本想睡了」的宵夜）；她會裝蒜（裝作沒有找過志明，反過來大大咧咧地問他是否找自己）；她，還有就是絕對的自尊。

春嬌打電話給志明說分手的那段，剖白自己很喜歡志明，很喜歡很喜歡，但求他別再找自己了。春嬌說「我走了，你不用回來了」。當我看到春嬌坐在臺階上，我害怕春嬌會像其他電影的女主那樣說一套做一套，會呆呆地等，等志明回來。但她沒有，她坐了一會就走了——剖白是她的勇敢，也是對自己尊嚴最大的放低，她沒有允許自己失去自我，她走了。這就是港女。可以失意，但只是很短暫，然後，又是那個穿上盔甲的余春嬌（在K房一見到志明就以很social的口吻諷刺他「不找護士？老師？哦，忘記你好的是空姐」）。這就是港女啊，似乎堅強，表現口硬，得理不饒人，口舌下下要佔上風。

 

 

這個卻是我們喜歡的春嬌。而優優，卻是被罵作小三的楊冪。其實楊冪當真冤枉，她跟志明一起，說不上是原配，但插足的小三的該是春嬌罷。而優優，其實所有的都比春嬌好，她有身材，她年青，她性感，她漂亮，她嬌嗲（喊志明「寶貝」），她知情（對男士的不良思想不裝清純不故作憤怒不裝逼——床吧中志明的套套），她也有高雅（和朋友喝紅酒聊天），她識趣（紅酒聊天時志明要走，她沒有耍臉色沒有糾纏沒有綁死，只是當眾吻了男友並讓他「要想我」），她小女人（她懇求志明不要離開），她母愛（決意組織家庭生小孩）……

 

（優優所有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她對志明的放手，太輕易了。輕易得讓我們懷疑她究竟愛志明有多少，懷疑她是否因為年輕，而對愛的下一個對象、愛的道路更有信心。）

 

 

春嬌說「我好努力去擺脫他，最後我發現我變了另一個他」，其實我當時心裡大喊，我是徐錚，我會即刻說：你就是你，無論你變成怎樣，這個都是你，人是會改變的，不同時期不同性格特質，不同年齡不同思維和角度。現在你以為是他的你，在我看中，這個只是你，不是任何人！而我，喜歡的就是你。

 

可惜，無論徐錚和優優多好，他們都註定是做配角，所以這段富有道理的對白，導演沒有安排給他。

 

 

志明選擇了春嬌。作為觀眾，因為《志明與春嬌》，我們主觀地、不客觀地認定，春嬌才是唯一的，春嬌才是對的那個，但放在生活中，我們都不是算命的，不知道誰才是誰的真命天子（女）。春嬌她平胸，大齡，她外錶帶刺，說話刻薄，不時爆粗，她口硬，她死都要有尊嚴的港女……她有太多太多的缺點……但偏偏這些缺點這些瑕疵，我們才覺得她真實。志明說優優「你好，你太好」，其實是真的，優優太好，好得我們覺得她不真實。而春嬌就像我們身邊肯定有一個的這樣的朋友，這樣的死黨，我們只想我們的好友——好。

 

其實這篇賞析（我不敢說影評）我一度是想用「你是志明你會選擇春嬌嗎」做題目。正如女士是春嬌，是否會因為志明而放棄那個成熟、穩重、大方、肯付出、有款的住家男徐錚，那個王馨平告訴春嬌「在某個位置想停下來」的理想港灣。而志明，只是那個不太戒口（指溝女），自我（不肯付出），一樣「跌落地拿翻渣沙」（春嬌說「我無給過綠帽你戴！」志明即刻插口「我知你不會認」）的有「尊嚴」的港男，一個在表白時讓我幾乎落淚卻被那句「我知你不會認」而硬生生逼我眼淚回去的年輕男子。





港女春嬌的迷惘正是電影最精彩的地方。因為我們都在迷惘，看著她，就像看我們自己，看我們身邊的朋友。（這就是電影和生活的共鳴，也就是時下說的「接地氣」。）為什麼我說第二部（《春嬌》）比第一部（《志明》）更好看，因為第一部講相愛，太簡單了。相愛容易相處難。留意英文翻譯，第一部是，第二部是。

 

朋友問我看了這齣電影后對彭導的愛情片和葉念琛的「愛情三部曲」比較如何。我說，無疑這部電影我給的分數挺高，但這片只是我們生活的共鳴，在愛情道路上的一些共同的經歷而會心一笑。而當我以為我愛情是專一的、甜蜜的、不是愛就是分的時候，葉念琛卻告訴我，當代愛情是呃呃氹氹，是耍手段，是稀疏平常的出軌。彭浩翔的愛情只是同步，是團圓，而葉念琛的愛情，是超前，是預告，是殘酷。

 

 

————傳說中的NG分界線（因為寫作水平，這段實在無法處置）————

 

PS

春嬌的勇敢還表現在火車站的離別，她收到志明的Email，放棄了徐錚，而當時其實她沒有聯繫志明，她只是落淚，她只是道別，她只是拉著行李一個人踏上去上海的旅途。只是志明俗套而又關鍵地大喊了一句「余春嬌！」。她在志明追過來的時候沒有撲過去，而是像徵性地說了一句「你不是認真的你就不好追」，作最後的堅持與堅強。（為什麼說是彷如強吻前的「象徵性掙扎」，皆因男人追到車站，追到人，此時此景，「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想必所有男人都會回答「真真真」，而忽略了真心撫心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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