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目的地愛了

          記得很久以前看《志明和春嬌》的時候，是在床上抱著筆記本微笑著看完了這個港產溫馨愛情小品。記得那個「n 55!w !」，也記得志明說的「有些事不是非要一個晚上做完的」，當然還記得他們把乾冰倒在馬桶里欣賞煙霧的橋段。

      今天去影院看《春嬌和志明》卻讓我幾度淚崩。看電影很久沒有這麼失控的感覺了。余春嬌和張志明，就像這世界上無數普通的男女一樣，為著愛情體驗著屬於自己的情緒和糾結。影片上座率似乎並不高，但我想，每個去看的人，都會在他們的故事裡看到自己的影子。那些台詞，就好像曾經在心裡默念過許多遍，然後通過螢幕上的演員，說了出來。於是當你聽到那些台詞，就好像一字一句紮在了自己心裡，無法抑制那種清晰的自我情緒。

      這部電影有一句宣傳語，叫「春嬌還是那個春嬌，志明卻不是那個志明了。」很明顯得可以看出，春嬌對志明濃濃的愛意。她的包容，她的諒解，她的決然。她躲在百葉窗後面，偷偷看志明開車離去，其實內心卻希望他可以再回頭再努力一次；她聽到志明決定分開的電話，眼淚立刻浮滿眼眶，嘴裡卻說著一路順風；她問自己女同事的前男友有沒有再回來找她，心裡卻一定希望志明可以再回來找她；她說再見到志明第一句一定會用髒話罵他，可是真見到了卻像初戀的女孩一樣手足無措；她還是主動發了簡訊給他，她給他帶他愛吃的面，她情不自禁成了志明和現任女友之間的三……有些情緒可能就是這樣無法自控吧。可是志明並不知道，因為她的眼淚、無助和糾結只被我們觀眾看到。

       我感動於春嬌那種內斂卻真實的感情，這種感情發生在千千萬萬的女孩身上。愛，深愛，卻沒有辦法去表達，她沒有辦法像影片中的楊冪那樣說出「親愛的不要離開我」那樣柔弱的話，因為他和志明之間，已經熟悉到無法用這樣的方式去表達。即使是挽留，她也只能是硬生生地說出「能不能不去？」，然後悶不吭聲地等到夜深，最後自己一個人被落寞和孤獨刺傷。

       她給志明的那段留言，很樸素卻讓我感動至深。「我承認，我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我問自己，你到底為我做過什麼，可是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你說有些事不需要一個晚上做完，可是有些事過了這個晚上可能就永遠都做不成了你明不明白？！……」春嬌一邊說一邊就哭了，這是影片裡唯一大段內心獨白的橋段，春嬌唯一一次對志明說愛。越是了解過深愛過，就越是沒辦法放棄自尊。就好像《失戀33天》裡的黃小仙，哪怕心裡再痛，也一定要感情的終結是兩個人勢均力敵。這種驕傲，是沒辦法放下的。

       但也許有時候，愛情裡面總是摻雜著些許的不甘心。如果志明不是那麼快交了新的女友，或許春嬌就沒這麼傷懷和落寞，如果春嬌身邊不是有沉穩老到的追求者，志明也不會那麼抓狂和不安。但是不管因為什麼，他們終究還是放不下彼此。就好像志明對同事說的：這麼長時間了，有感情的你懂不懂？楊冪在劇里身材火爆，甜美動人，時而楚楚可憐，時而火辣性感，她帶給了志明新的刺激，撫慰了他失戀初期的孤獨。可是，她卻沒有辦法陪他一起玩乾冰。玩乾冰只是一個意象，代表著志明的內心。而春嬌就一定喜歡玩乾冰嗎？不一定。但是她願意陪著他做匪夷所思的事情，直到她自己說「我已經完完全全被你感染了。」這不僅是因為相似的性格，更是因為，那份無限包容的愛。

        整個影片裡，張志明就一直處於糾結矛盾無奈懦弱的循環里，他的愛沒有春嬌的那麼明朗炙熱但卻又隱忍內斂。他的愛是一種內心無法擺脫的習慣。他依然在意著春嬌，依然會吃醋，依然沒有辦法拒絕春嬌的邀約。從他回復春嬌的空白簡訊開始，楊冪就完敗了。志明其實是一個比較被動的人，從他和楊冪的交往，以及對春嬌的剪不斷理還亂就可以看出來，直到最後，春嬌九點的飛機，他看看手錶已經八點半，竟然就怏怏地準備離開，直到春嬌的好友大罵了一通，才知道把握機會趕去機場。而他三言兩語，一句「我放不下你」，已經像春風一樣吹散了春嬌的傷心，春嬌破涕為笑，也不介意他默然的分手遠走，也不介意他和另一個女人同居了一年，兩人相擁而去。這再一次證明，春嬌是真的很愛志明，愛到捨不得多為難他一下。

       其實最後的復合，或許真的是導演照顧到觀眾的情緒吧。現實生活里，大多數人是回不去的。男女主角破鏡重圓幸福無比，觀眾誰還在意男女配角的黯然神傷呢？可是愛情就是這樣的不公平，是唯一你付出了卻可能完全沒有回報的東西。

       《春嬌和志明》的插曲叫《沒有目的地愛了》，很符合影片的主題。春嬌對志明說我就是喜歡你，哪怕我想不起來你為我做過什麼，我還是喜歡你。志明對楊冪說，我就是忘不了她，就是覺得她好，她什麼都好。這就是沒理由的愛情吧。哪怕整個影片裡一直很悶騷包的志明，最後還是說出了那樣一番話。「我放不下你。因為你，我想學會怎樣關心一個人，因為你，我想……哪怕你……，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彷彿周圍一下子響起了「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的懇求聲，皆大歡喜的結尾，濃濃的港片溫情味。

       每次我寫到最後，總會偏離我最初想表達的東西。其實最感動的還是春嬌那一份真摯的感情，倔強又動人的愛意。每一個真正愛著的人，都能感同身受，有著深深的共鳴。就為這份共鳴哭得稀里嘩啦，也值得啦！

       從「n 55!s ! 」到「n 3^07 !」，跨過了太多的千迴百轉。但願相愛的人都不要錯過，珍惜眼前人，純粹地沒有目的地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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