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All Because We're Fucking Human Beings

       當Brody吼出那句「We're fucking human beings!」的時候，我就知道她輸定了。有所為有所不為的人從來都是脆弱的，因為他們的原則底線在實用主義者（實際上應該是功利主義者）面前是不堪一擊的。後者總是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以達到其最終目的。而最令前者感到倍感絕望的是他們的道德陣地也會被後者輕而易舉地奪去。原因正如H所說：「（According to consequentialism）The winner gets to take the moral high ground, because they get to write the history books.」
       美國對平民扔下了原子彈，我們一直在叫好；二戰時為爭奪部份島嶼，美軍使用了化學武器，很少有人針對此事譴責他們；延安時期我黨為籌措經費而大量種植罌粟，現在還有幾個人知道？勝利者就是勝利者，winner-take-all situation絕不僅僅存在於經濟學模型里，它貫穿了整個人類歷史。
       然而我們真的應該為達目的（尤其是當這一目的涉及到我們的生存問題時）不擇手段嗎？倫理學家唾沫橫飛地爭吵了幾百年後，這一問題還是在繼續困擾著我們。不管政客們開了多少會，關塔那摩的囚犯們依然在飽受虐待；如果2012真的洪水滔天，又有多少人會選擇為自己的同胞打開艙門？
       如果單以存亡勝負在基礎，從理性的角度來看我們當然會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不管代價如何。就如同H做的那樣，他想要的只有「victory」。但是這一邏輯有著重大缺陷，就是我們有時想要的不只是勝利和生存那麼簡單，我們希望，有時甚至是不由自主地想擁有善良，正直，同理心……而在一些人看來，這些東西的價值要遠大於勝利甚至生存。
      Consequentialism的另一個重大缺點就是它的信徒們隨時可能被它吞噬。在極端的情況下，一個人甚至無法信任他/她的同志們，因為他們共享的價值觀就是「為達目的，無所不及，沒有例外」，沒有人知道誰是下個犧牲品，而這就成了狼群的邏輯。當那個頭頭拿槍指著H說「We have your children」時，我們甚至看不到他絕望的表情。
      儘管H們看似強大，但我依然堅信Brody抱起孩子轉身離開的背影才是人類的的希望，縱使人類因此滅亡。It's all because we're fucking human bein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