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義者如墨而索如Henry如我

【影片正文的話語太有震撼感，反覆看了三遍，對照兩個字幕組把這些話語整理了一下】

1、我的靈魂與我之間的距離如此遙遠，而我的存在卻如此真實。——阿爾貝·加繆

2、這裡的大多數老師都曾經一度認為自己能改變什麼。我明白那感覺有多重要，能有個人來指導你，能有人來幫助你理解這個複雜的世界。孩子們自己是無法成熟面對的。

3、我是金錢，是流動在無望之人手中的一張鈔票，隱忍在暗中無法哭泣，噤聲沉默，淚水卻自顧滑落，這是一切不幸的所在。

4、無論感受到什麼，我都如實表達，我對自己坦誠相待。我是年輕的，亦是衰老的，並且無數次從心底感到蒼白。擯棄信仰，放逐自己，我就像你。

5、孩子們不喜歡消耗他們的注意力，他們對此感到乏味。因此，你要如何和一個人談論文學，如果他們都不相信你有些有意義的事想和他們分享？

6、該有一個前提，在成為父母之前，先去學習如何成為父母，不過別在家裡學。

7、刻意去相信謊言，即使你明知道它們是虛假的。從你們日常生活里舉一個例子。要嘛是——我想要變得漂亮，變得快樂；我就需要整形，為了美貌；我需要保持身材，卓爾不群，穿著時尚。 你們這一代年輕人當下被這樣告知，女人都是妓女、婊子，被排擠，毆打，欺辱，蒙羞的對象。這是一場24時不間斷的傳銷式精神屠戮，使我們的後半生都受這種錯誤觀念的控制。它很強烈，蒙蔽我們的雙眼，至死方休。為了保護我們的頭腦，阻止這種愚蠢的想法滲入我們的思想進程中，我們要學會閱讀，用以啟動我們的想像力，耕耘它，提高我們的自我意識，我們的信仰系統。我們都需要這樣的技巧，用以抵禦，用以保有我們純粹的精神世界。

8、我們都有困難，有自己的麻煩要處理，我們也都在夜晚一個人靜靜承受，白天又帶著心事去工作。我覺得這種無助，這種認知，覺得自己在海上無依無靠地漂流，沒有歸屬感，沒有安全感，當你意識到自己是這樣，就別去尋找歸屬了。

9、你有沒有過那種無法再忍受只想讓對方趕緊滾蛋的時候，一切都糟糕透了，糟糕透了。

10、每一天我走進這辦公室，聽著你們這幫孩子自甘墮落。我完全可以不在乎，卻忍受著，鼓足勇氣去關心你們，可你們沒一個是值得我在乎的！

11、這公園如今已空蕩荒蕪，不禁讓人遺憾。攀爬架、滑梯和鞦韆都已銹跡斑斑，我依然孤獨一人。孩子們都去哪兒了，他們難道不知道這個公園需要他們嗎？一個孩子明智的心靈可以撫平無數黯淡的傷痕。我找不到任何關于歸屬感的記憶。
　
12、我們都一樣，都能感覺到苦痛，生活中都有混亂的部份。生活本來就令人困惑不已，我知道。我無法得出答案，但我知道，如果你把它寫出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要你能放手。

13、我希望事情會有所轉變，我努力了。知道麼，可問題是不管我們做什麼事，都會遇到一些問題，有時比別人好點兒，有時候我們做的不那麼好，有時候我們甚至沒法為別人在心底騰出一個位置。這些孩子們需要一些別的東西，他們並不需要我。

14、我們都需要一些事物幫助我們分散，用于思考現實的複雜性，去思考某些事物從何而來，或多或少去思考一個人需要多努力才能脫離苦海，我們都必須從那裡脫離出來。

15、你承擔著如此重大的責任，去引導一個孩子，避免他們走向支離破碎的結局，碎成粉末，散落路邊。

16、我們失敗了，失敗的意思就是，我們讓所有人都失望了，包括我們自己。

17、
在那年秋季枯燥，
灰暗而瞑寂的某個長日裡
沉重的雲層低懸於天穹之上
我獨自一人策馬前行
穿過這片陰沉的，異域般的鄉間土地
最終，當夜幕緩緩降臨的時候 厄舍府清冷的景色展現在我眼前
我未曾目睹它過往的模樣
但僅憑方纔的一瞥，某種難以忍受的陰鬱便浸透了我的內心
我望著宅邸周圍稀疏的景物
圍牆荒蕪，衰敗的樹遍體透著白色
我的靈魂失語了
 我的心在冷卻
下沉
 顯出疲軟的病態

英文部份：
Our young men
Today They being told that
women are whores
Bitches,
things to be secluded
Beaten
Shit on
Ashamed
This is a marketing holocaust 24 hours a day
For the rest of our lives
The power that be
A harder work
Dumbing us
To death
So, to defend ourselves
And fighting against the stimulating of this dumbs into our thought processors
We must learn to read
To stimulate our imagination
To cultivate
Our own consciousness
Our own belief systems
We all need these skills
To defend
To preserve
Our minds
　　　

 -oh god,you are an shallow digusting creature.you want to know the truth?one,you're not gonna be in a band or a model missy,bcuz you have no ambition.with no skills,you will gonna be competed with 80% of the U.S. workforce for minimum wages job which means the way you living for the rest of your life until they're replaced by a computer.
 -two,the only talant you ever have is getting man to fuck you.your life will basically become an car all loaded of pain,you cant stand it not for one more day,not one more hour!it will get worse,much worse!Every day I came into this office and I listened to you kids to shit all over yourself! it is so easy to be careless. it takes couse and courage to take cares.none of you have any of these qualities.


During the whole of a dull,dark soundless day
In the autumn of that year, when the clouds hung oppressively low in heaven I had been passing alone on the horse's back
Through the Singularly,dreary tract in the country 　
and at length found myself, as the shades of the evening drew on Within the view of melancholy House of Usher
I know not how it was
But with the first glimpse of the building, a sense of insufferable gloom pervaded my spirit
I looked upon the scene before me the simple landscape features of the domain
Upon the bleak walls,upon the white trunks of decayed trees
With the utter depression souls
There was an iciness
A sinking.
A sickening of the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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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脫》是個很複雜的電影。現在的電影都不是只有一維的解釋，更何況每一個人的視角的不同都會加劇電影的複雜性。即使原先導演、編劇創作時並沒有這樣的意圖，但是因為劇情複雜性所帶來解釋的多元化，自電影剪輯成形後就隨不得原創者的意願了，和生孩子是一個道理。這愈加弄得你不知所措，無從下手。
        影片貫穿始終的是老師的道德與使命的部份，我想，導演對於這部份的用筆算是最重的了。影片開頭就選取了各色老師選擇這個職業的原因，而戲中則描述了各種老師的教育姿態。諷刺的是不少人成為老師的理由都是那麼無厘頭，但一旦進入了這個群體，所有人都懷抱著或多或少的希望想要去幫助學生，彷彿人類天性里就有一種想要充當上帝去拯救別人、去改變別人的慾望。但不可否認的是，正因為如此老師與一般職業有著相對不同的概念，也很容易將深陷其中、過於認真執著於這樣使命的人陷於崩潰。借Dr.Parker（劉玉玲）的話來說，不在乎是很容易做到的，但是還是要鼓起勇氣去關心你們這些其實根本不值得關心的自甘墮落的孩子。
        影片部份影射了成人世界的支離破碎以及家庭教育對孩子終生的影響。有沒有這種感覺，小時候你總把父母當神一樣的存在，他們所說的都是真理，他們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他們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越長大越發現他們有時候也很幼稚，也對很多東西一無所知，甚至很脆弱，需要我們去拯救。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知道怎麼去做父母，他們在生下孩子之前大部份並不知道要去擔負的是怎樣一種責任，要讓孩子如何成長以及最終成為怎樣的人。那些越是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度過此生就匆匆結婚生孩子以消磨自己的虛無的人，越是會對孩子擁有執著的控制權。而心懷怨氣的父母則永遠責怪孩子自己，責怪學校，責怪社會把孩子們給搞糟了：「我家孩子打架了，是因為他有多動症沒有得到你們的應有的關注。」「你把我的孩子趕出了教室，我要找人來廢了你。」「我們給你足夠多的錢，對你足夠好了，為啥你還不知足。」「你應該好好考普林斯頓，而不是一直搞這些破爛的悲慘的藝術。」而那些錯誤生下本不該出生孩子的母親尤其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一個母親，她們或對孩子發洩負面情緒，或者逃避孩子，或者漠視他們，但是這些母親本也不是壞人，他們只是太脆弱了。這些家長只是太脆弱了。他們本來就不是合格的人，怎麼能期望他們合格地教育下一代？
    影片還包含了關於生命的思考。什麼才是值得度過的生命？如果本就是虛無的生命是不是就不值得度過了？存在主義者對於一切的感觸是，一切存在都有其本應有的價值，而一切的選擇都是自由的。但是，關鍵是到底要怎麼去選擇呢？當所有的週遭都在進行「24時不間斷的傳銷式精神屠戮」，你怎樣做才是正確的選擇以及值得度過的價值。Henry告訴學生們，「要學會閱讀，用以啟動我們的想像力，耕耘它，提高我們的自我意識，我們的信仰系統。我們都需要這樣的技巧，用以抵禦，用以保有我們純粹的精神世界。」這也是電影最讓我震撼的部份，因為當我這樣的分崩離析時一直不斷地拷問自己我到底該如何生存下去，我到底要去往何方，我也形成了這樣的信念——不停地閱讀，獲取知識以不斷提高自己的信仰，對世界新的認識以及對所有事物的理解。所有週遭的一切，不管悲哀也好愉悅也好，都不能抹殺他的價值，而且也不是體現你存在價值的所有證明。存在主義者如Henry如我，最終並不知道該去向何方，只是選擇了相對純粹的精神世界，然後按照自己生命的路線去順其自然地探索。我們沒有答案，但是我們也不迫切去追尋答案，因為我們相信或許本就沒有答案。
        影片的內涵遠不止這些，各種交織的概念與命題萬花筒一般地存在著，就像生命本就沒有一個標準答案，解讀也是。
        回過頭來，礙於曾經為師的經歷，教育對我已經不是單面的含義，有些話不吐不快。傳統意義里，我們意識里所認定的教師只是教授知識以及學習知識的方法，但事實上教育的使命遠比一般人想像中沉重。誠如片中某教育委員說的，「我熱愛教師們，他熱情教師們所做的，所代表的精神，他們是這個國家的英雄」，教師所背負的使命絕不僅是教授知識，他們有塑造下一代以及為國家的未來負責的那一面。而大部份教師，就像先前所說，一旦進入這個行業，都或多或少擁有拯救未來拯救孩子的英雄氣節，也都帶著「為某些學生的生命留下重要一筆」的美好憧憬，但是當真正與各種問題孩子迎面相遇時，他們才發現能做到的拯救其實是很有限的。《超脫》裡的老師除了Henry看上去都很loser：白髮老頭自己看色情雜誌，嗑藥來舒壓；Dr.Parker用冷靜理性的態度去對待心理問題的學生，到最後發現自己無能為力忍不住爆發；某個老師長期被所有人忽視，到最後連自己都以為自己是空氣一般的存在；沒有露過臉的答錄機老師成天抱怨被學生奴隸，最後崩潰自殺；甚至對教育事業懷有熱情的校長都被上頭的大BOSS逼到提早退休。我相信，他們都曾經改變過一些學生，也曾經在這條血路上留下過美好的回憶，但是太多無法改變的現實擊垮了他們，以致於他們都不知道如何做。學生是很複雜的群體，並不是有了感情的連接他或她就會信服於你，甚至大部份時候你妄圖做感情的連接也得不到想要有的正面回應。片中代課的Henry得到班裡所有人的肯定並不是一個令我信服的結果，現實中不可能所有人都吃你這套。如果你只要說「我把你當回事兒了」「你傷害不到我的感情」「你們刻意去相信謊言，即使那是假的」這些種種，就能讓這些成天只知道和男朋友廝混、虐貓、碴架、濫交的傢伙突然醒悟的話未免太天真了。Meredith就是實例。Henry不停地告訴M姑娘，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M姑娘起初確實相信了，但是在Henry推開她的時候她明白了這些語言的虛無，所謂的「it will be better tomorrow」，何時才真的會有「better」，何時才是「tomorrow」。Henry其實也不信吧，在那麼美好的夕陽中擁抱了艾瑞克a之後，我們都以為「better」來臨了，但下一秒那首愛倫坡淒涼的詩又給了我們當頭一棒。
        即使是這樣的支離破碎，Henry依然期盼能夠帶給孩子們希望。而即使你帶來了希望，在長久的人生道路上能帶著這希望一直走下去的孩子微乎其微。
        確有不少人一時之間豁然開朗，認真思考，把學習當回事兒，把自己當回事兒。但是，心理學研究也證實，人的行為不會因為一時的心理認同感突然改變。那是多麼微弱的影響，一陣風一陣雨的激起了漣漪，風停雨止後又歸於沉寂。隔天依舊有可能回歸到原先的墮落狀態里，被帶回公寓的艾瑞克a就是此例。那什麼時候你才可能真正改變一個人？很簡單，你日日讓他們豁然開朗，豁然到最後已經成為了習慣，與Henry日日相待的艾瑞克a又是此例最好的證明。而其他那些學生呢？我並不相信出了他們的文學教室他們會一如繼往地記住Henry所交予他們面對生活的方法。除了Henry以外，他們還有家長的言論、同伴的行為以及社會的現實來影響他們。要多麼堅定信念才能排除這種種影響做到「保有純粹的精神世界」？非常強非常強於常人的信念才行。面對同學譏諷的時候Meredith曾經對Henry說，我希望我能和你一樣堅強。Henry答道，其實也不難，你要理解，很不幸大多數人的行為源於自我意識。你最好記住這一點，下次你或許還會遇到這樣的人，你時時刻刻都可能遇到這樣的人。說這句話的Henry擁有了堅定的打不到的信念，而M姑娘即使知道了這樣的真諦依舊無法擁有這樣的信念最後歸於自殺。以前看《死亡詩社》或者《放牛班的春天》時，我們的視角或者都在於遇到一個伯樂，相信我們並且引導我們走向自由，但我們都忽視了一個真相，生命中最難的部份並不是知道真理，而是如何真正使自己的行為走向真理。大多數情況下，很多道理我們都明白了，但是我們在行為上依舊錶現得如此無知。這就是行為的不可控性，情感的不可抑制性以及人生的無奈。
        所以，面對教師，我們當寬容一些，他們不是神。一個孩子，家長尚沒法教育好，你怎麼能期望把他送往還擁有其他99個孩子需要教育的老師手裡時他就改變了呢？而面對學生，我們也期望即使一時無法改變行為，教師們也應當繼續懷抱以信心，堅信「即使最骯髒的靈魂都有其存在的意義」。而面對自我，我們必須知道，問及多少人曾經感覺到或者依舊感覺到壓在身上無法遏制的壓力在不斷沉重，所有人都舉了手。是的，這個世界不是只有你在經歷糟糕的事兒，有人依舊微笑並不是因為他們沒有壓力，只是他們不想用如此糟糕的方式活下去。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