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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A Tale Of Two Sisters

蔷花,红莲/鬼魅/姊魅情深

7.1 / 68,531人    Korea:115分鐘

導演: 金知雲
編劇: 金知雲
演員: 林秀晶 文瑾瑩 廉晶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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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滿回塘

2012-07-19 19:03:22

水晶簾動微風起 ——淺析心理主義恐怖電影《薔花,紅蓮》的藝術特色和精神內涵



電影:《薔花,紅蓮》(又名《姊魅情深》《A tale of two sisters》)

拍攝日期:2002年9月-2003年3月

上映日期:2003年6月13日(韓國)

攝製格式:35mm 片長:115Min

影片類型:驚悚/恐怖/懸疑/劇情/倫理

導演:金知雲

主演:林秀晶(飾姐姐秀薇)、廉晶雅(飾繼母)、金甲洙(飾父親)、文根英(飾妹妹秀蓮)

影片成績:2003年上映的韓國恐怖電影《薔花,紅蓮》在短時間內刷新韓國首映日票房記錄,在不過三週的時間內創下了韓國恐怖電影票房記錄,以小眾片的姿態躍居當年風頭正盛的韓國票房榜第七位。當時影片的三位女主演林秀晶、文根英和廉晶雅都名噪一時,尤其是飾演姐姐一角的林秀晶,狂攬韓國本土各大電影節的最佳新人演員獎項,更在國外收穫兩座影后獎盃。影片中妹妹的扮演者文根英和林秀晶一樣第一次擔任電影女主角,演技也備受肯定,憑此片與林秀晶共同入圍青龍獎最佳新人演員。同年出演賣座喜劇電影《我的小小新娘》而成為韓國「國民妹妹」。繼母和父親的扮演者廉晶雅和金甲洙的精湛演出更是得到業界的一致好評。2007年,被業界評為韓國新時期(1980年以後)最佳恐怖片,也入選世界50大恐怖電影。此後更繼《我的野蠻女友》成為第二部被好萊塢購買改編權的韓國電影,翻拍成《不請自來》。

 
水晶簾動微風起

  ——淺析心理主義恐怖電影《薔花,紅蓮》的藝術特色和精神內涵

 

【摘要】《薔花,紅蓮》是韓國心理主義恐怖電影的經典之作。全片以不溫不火的節奏表現女主人公遭遇家庭變故後產生負罪感而心理不能自適以致精神崩潰的內心世界。以虛實相生的藝術手法敘事,採用一個人物分裂成兩個角色的表演手段,在看似真實的表層故事下暗藏著更為銘心的沉痛的家庭倫理悲劇,發人深思。

【關鍵詞】心理主義;恐怖電影;家庭倫理

 

明麗的山水之間有一座幽深的庭院。那是秀薇和秀蓮兩姊妹的家。然而家裡冷漠的父親和刁鑽的繼母讓姊妹倆受盡了心靈的創傷和折磨。繼母總是刁難姊妹倆,並借柔弱的妹妹秀蓮撒氣。姐姐秀薇發現了繼母把秀蓮關在衣櫃中虐待,恨不能早來相救。然而,父親卻告訴秀薇她妹妹早已經不在人世……那麼這一切故事是誰的想像?或者是她痛苦的心理的投射?在每一個被編織的夢的背後,都有造夢者內心無法抹去的一段記憶和哀愁,夢醒時分,總有失夢者的感喟和眼淚。隱藏在淚水和失落的背影之後的,是秀薇因為與繼母拌嘴而錯過挽救被壓在衣櫥底下的妹妹秀蓮而深懷內疚的懊悔。獨自坐在渡口遠眺的秀薇,是否能望到生命、家庭和情感的真味?

關於這部心理分析主義的韓國家庭倫理恐怖片佳作,早有妙論珠玉在前,且許我以稚拙之筆,略贅幾語以表喜愛之情。

一、時空錯亂的獨特敘事方式

    影片整體上採用明虛暗實的雙線結構,重點表現女主人公姐姐秀薇在妹妹慘死而不能相救的心理重負之下因過份悲慟而扭曲的內心世界。由於影片將真實發生的事件做了心理化處理,且將關鍵幾處過渡的真實情節以父親的電話一筆帶過,所以觀眾在初次觀影時很容易因為執著於被導演刻意加以表現的秀薇臆想出來的表象而造成理解上的困難。

    影片的前半段導演一直在設置懸疑。在影片的開頭,導演就已經交待了主人公秀薇是一個精神病患,但是醫生對秀薇「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發問又容易引導觀眾把下面秀薇的回憶當作客觀真實發生的。而事實上,導演是在電影的發生進程中,再次結構了整個故事,秀薇發病的推進過程也正好和導演完成電影故事的敘述過程相吻合,整個電影即是在精神病患秀薇的心理主導下開放性地完成的。看似隨意散漫卻思維縝密,也正是因為其散漫,符合精神病患突發奇想的特點,才顯得整部電影構思精巧而意義深宏。

    在正題開始進入的時候,導演設置了妹妹的手相似乎有什麼疑點、姐姐房間衣櫥里為什麼出現一排一樣的衣服、爸爸第一次打電話卻不交待打給誰及電話內容指涉對像是什麼這三個懸疑。緊接著開始在懸疑中穿插驚悚情節。一是妹妹睡覺的時候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跑去姐姐房間告訴姐姐。二是姐姐下樓一看究竟,卻遇見繼母,姐姐打開冰箱發現了一包腐肉,而繼母則在客廳看無信號的電視。三是姐姐遭遇夢魘,並在夢中夢到了媽媽的鬼魂,看到女鬼爬上了床並下體流血,緊接著妹妹、繼母和姐姐第二天醒來同時來了例假。影片繼而開始大起波瀾,姐姐發現妹妹手上的纍纍傷痕,篤定妹妹又遭到繼母的虐待;姐姐看到陳年的家庭舊照中兀然出現的繼母而心生厭惡;姐姐和繼母在飯桌前展開了激烈的辯論,並將桌子上的杯盤推翻在地;爸爸過來勸慰姐姐,卻遭到姐姐的冷眼相待。這幾重矛盾將姐姐和家人的複雜關係推向了一個高潮。然而緊接著影片中重要的家庭聚餐的場景,卻沒有出現兩姊妹的身影。爸爸邀來的舅舅(繼母的弟弟)和舅母似乎見到繼母不是很自在。四人吃飯語不投機。繼母大侃舅舅少年趣事,舅舅卻興味索然。正尷尬間舅母癲癇發作,不歡而散。返途中舅母對舅舅說自己在洗手池下看見了鬼魂,而繼母也看見了靈異的綠衣女孩。此時,已放映一小時,第二次出現恐怖場景。故事又回到了繼母和兩姊妹那裡。是夜繼母發現她的愛鳥死在籠中,懷疑是妹妹秀蓮殺了它,便氣沖衝闖進秀蓮的房間,將秀蓮鎖進衣櫥。並要秀蓮認罪。被叫聲驚醒的姐姐秀薇趕來,打開衣櫥驚見妹妹已泣不成聲。秀薇帶著秀蓮回到自己房間,邊流淚邊撫摸秀蓮的頭,安慰她。爸爸聞聲過來看秀薇,與秀薇口角,秀薇袒露了她恨惡繼母虐待妹妹的實情,爸爸無奈之下告訴秀薇妹妹秀蓮早已去世的事實。撥雲見月,故事似乎明朗起來,妹妹是姐姐病中的幻象。此時影片放映至78分鐘,將近三分之二。

    可是電影卻並沒有就此完全敞開其廬山真面,爸爸第三次打電話,似乎又要請人來,而且是與秀薇病情有直接關聯的人。此時鏡頭敘事開始混亂,幾段似乎並沒有邏輯關係卻又好像相關的鏡頭緊緊相串。第一組是秀薇卻仍然聽到秀蓮呼喚她的聲音,緊接著秀薇到了客廳看到了一地好似鮮血鋪成的血路,循著血路又發現了一大包裹好似被分屍的妹妹的遺體。第二組是姐姐看到那個大包裹在衣櫥里,想要打開,繼母卻提著滾燙的熱水進來和姐姐廝打,最終兩敗俱傷,姐姐倒地暈倒。第三組是繼母拖著姐姐到客廳地板上。第四組是繼母拖動一個石膏人像到姐姐跟前,和姐姐談話過後,說要讓姐姐解脫出來。並抱起石膏欲砸向姐姐。此時繼母緊張地轉了下頭,鏡頭切換到父親進來,看見秀薇倒在地上,石膏碎了一地。

    緊張感轟然消失,影片又回到了現實。父親把秀薇抱到沙發上,並去查看家裡的一切。回頭給秀薇吃藥,這時沙發上卻變成了繼母。這時候門開了,進來一個穿深色制服的人,通過環拍和鏡頭的轉換,沙發上著白衣的繼母和深色制服的人身份調轉,白衣人變成了姐姐秀薇,而真正的繼母身穿深色制服。影片進入了大揭密環節。最後導演藉助四段大揭密還原了整個故事的原貌。在第四段最終大揭密之前,導演還設計了繼母因為內心的不安看到衣櫥中幽魂的場面。直到所有導演想要陳述的秘密都一一揭示完,觀眾才在片尾隱約感覺到姐姐內心的痛楚。

    整部電影打破傳統的時空敘事,正是由於影片的主旨和立意在表現一個精神病患心理的世界。而這種敘事方式的獨特性和電影虛實相生的藝術手法緊密關聯。影片的開頭是姐姐在病院中接受醫生的心理諮詢,她默無一語。影片的末尾則定格在姐姐回家療養第一天在渡口獨坐眺遠的場景,同是默無一言。卻一個是在清冷的病房之內,一個是在曠遠的碧水之畔,令人產生印度哲學的時間空無之感。如果從庸俗的時間觀念來看,此片仍舊是先倒敘後順敘的普通敘事電影。可是就影片的主題表現和演進方式來看,又絕大部份是以心理時空取代客觀時空。許多重要的場景和對話可能只是秀薇的意識流和臆想而已。

二、通過多個角色表現一個人物的角色設置手法

若論演員的表演,四位主演的演技是在劇情外使影片成功的最重要因素。金甲洙和廉晶雅都是有名聲的電影演員,兩姊妹的扮演者林秀晶和文根英雖是第一次擔綱電影主角,卻都有豐富表演經歷,感情戲投入深,表情精準。

尤其是片中三位女性主角的角色設置,本身就很有意思。姐姐是真實的存在者,繼母是想像敵,而妹妹是姐姐臆想出來緩解心靈哀慟的對象。姐姐和繼母的對峙是影片表演的一大看點。由於繼母是姐姐人格分裂後的想像存在,導演在處理繼母這個人物的時候在衣著、化妝上精心布設,有多處細心的觀眾都能發現姐姐的衣著變換到繼母身上,事實上已經暗示著故事的真情。而且在髮型、劉海的設計以及鼻妝上儘量和姐姐的妝容相似,飾演繼母的廉晶雅除了身高較姐姐的演員林秀晶高挑外,外形頗為相似,也造成了亦真亦幻的效果。

影片中多次出現吃藥的情景,而每次吃藥的都是繼母。反而姐姐這個出場者是姐姐本體外化後產生的,繼母則是姐姐本體的變相。姐姐在內心深處痛惡繼母的狠辣,也憎恨自己當年沒有搭救妹妹。因此她把自己幻想成繼母,而想像有另一個姐姐存在,然而吃藥的人應當是繼母而不是她。導演這個用意不可謂不精妙。

而姐姐和妹妹共同出鏡的畫面,亦是虛實同現。妹妹的著裝上多用清新裙裝或純白顏色的衣服,既暗示了妹妹已死的實情又顯出妹妹的形象特點。當爸爸和姊妹倆說話的時候(實際和秀薇說話),妹妹的畫面就被切去,但是爸爸掉頭後,妹妹又作為一個旁觀者出現。

這種用多個角色表現一個人物的心理世界的方法是心理表現主義和分析主義的獨特手法,對於闡釋人物尤其是精神不正常的主人公的心理變化和病理原因有很好的作用。

三、影片的色彩和光線與人物心理變化的緊密結合

這部電影在藝術水準上得到很高的肯定不得不歸功於其燈光、舞美師的巧妙配合。

影片總體以靜肅和清新的雙重美術風格深深反映了韓國傳統審美思想。當然,妹妹房間的小洋娃娃,姐姐房間的壁鍾和整座別墅的外觀都有中歐的質感,卻與韓國本土美術結合得十分精到。

整體多運用自然光,雖然大部份鏡頭是在室內拍攝,但山間別墅窗戶多又大塊,採光效果好,為了營造真實感,並且配合清冷的感覺,並無過多的非自然光介入。

兩姊妹回家第一頓晚飯後,妹妹上樓梯,拍攝小腿部,用環境光,在樓梯拐角處遇見姐姐,鏡頭往上推向姐姐的笑臉,借壁燈之光襯出姐姐的容光與喜悅,鏡頭再往上轉向妹妹的臉,仍舊不加頂光,也不用反光板,讓妹妹的臉稍稍顯得黯淡些,卻更顯羞態。走上樓後,姐姐走在妹妹右側,妹妹則靠著壁燈的光顯得膚色更紅潤柔和。這個細節的光線運用可以看出姐姐對妹妹的心理臆想中的預期形象,妹妹是作為姐姐的保護對象而存在的。

緊接著繼母逗鳥的鏡頭,這裡給繼母的面部從下往上打了光,顯出其可惡、無聊的形態來(注意繼母是姐姐自己,也是她自己對繼母的形象臆想)。姐姐想像自己是繼母在化妝的畫面,用了側光,烘托靜謐而幽深的氛圍,似在刻畫姐姐內心的波譎雲詭。

夜深後,妹妹跑去姐姐房間告訴她聽到奇怪的聲音,姐姐下樓一探究竟,下樓梯的時候天花板的小白燈構成頂光,使姐姐的面部更陰森,也把她表情中的試探感表現得更妥切。

第二天姐姐在醒前做噩夢,此時房間偏冷色調;而噩夢醒後,房間有暖色。在表現心境方面確實有冷暖之別。姐姐從舊倉庫拿回一箱媽媽的舊物時,也用的是暖色系,和懷舊的情緒一致。姐姐和繼母在飯桌上對峙的畫面,利用廚房窗戶透進來的傍晚的陽光和窗外的山色,以靜的景緻反襯激盪的心理爭戰。而給繼母右臉側光,則使繼母陰鷙刁鑽的形象更平添幾分。

爸爸和姐姐交談起爭執時,在黑暗的背景中給姐姐的臉打去下側光,和姐姐絕望及冷淡的台詞相襯,難掩其內心的愁苦和難以自遣。

此外還有諸多的例子不便一一細談,此片的用光特色就是不特別使用拍攝的專用光線,而借電影中出現的發光物體自然地構成各種角度的光以表現人物心理變化,而在用色上以冷色調為主,在極少部份鏡頭運用暖色使美好的場面更難忘懷,而讓人去追思家庭幸福的倫理之問。

四、增加緊張氣氛的鏡頭運用手法和拍攝手段

    鏡頭的銜接和運用都展示了導演和攝影的資深功力。

    先來講鏡頭的銜接,在影片中不少鏡頭的切換有一定的跳躍性,但是卻靠音樂的配合和邏輯關係讓人渾然不覺。例如姐姐邀妹妹去渡口的一組鏡頭切換,先是姊妹倆牽手奔跑的場景,然後隨著音樂的變弱切換到藍天雲動的畫面,在這個樂句的轉換處鏡頭切換到姊妹倆踏水的四條腿,這一樂句結束則從姊妹倆身後十米左右拍背影,等下一個樂句又俯拍姐姐躺下去的場面。整個場景的切換雖有一定跳躍性,卻藉由音樂的推動自然轉換,並營造出清新的風格,多角度的切換類似蒙太奇,又有環拍效果,把這個美好的場景加以強調,來和片尾真相揭曉時姐姐獨坐渡口的寂寥感形成對照,彰顯悲劇感染力。

導演又藉助鏡頭的節奏和鏡頭變位法刻畫主人公內心的波動和微妙的複雜心理。

第一場鬼戲也就是秀薇夢見有披著長髮的女鬼在房間裡爬起來的場面,特意用仰拍凸顯女鬼的高大,烘托出恐怖氣氛。

秀薇跑到客廳尋找妹妹的那場戲,採用快拉近的鏡頭加快地拉向秀薇,接一個中鏡頭又開始來回地環拍,轉了兩圈。姐姐聽到妹妹的聲音後又隨著姐姐的背影跟拍。這幾個鏡頭先是表達迫在眉睫的緊迫感,然後又在懸疑中表現女主人公內心的不安,以及對妹妹的關切之情。

五、影片的音樂特色和音效感染力

    《薔花,紅蓮》的音樂班底十分憂秀,雖然是恐怖片,沒有明麗的音樂發揮空間,但僅憑一首充滿憂鬱藍色調的小提琴鋼琴協奏曲就足以令人印象深刻。快三拍的旋律搭配著朝鮮半島鄉間的明山秀水以及陽光下的兩姊妹,顯得清新流暢而生動,然而餘音未絕處仍有一絲淒婉意在。影片重複這段主題旋律,以不同的音色來達到不同的聲情效果,以渲染劇情給人的感受。

    影片開始病院裡醫生問話的幾分鐘,全部用自然聲,突出病院的寂靜,除了醫生說話,只有醫生淨手時的水聲和秀薇被攙扶著進來時的腳步聲。通過醫生平穩而不帶感情的問話,影片奠定了悲涼的基調,也造成了懸疑的效果。秀薇撇頭向窗外,回憶進入,主題曲緩緩進入,和畫面中汽車平穩行進的感覺十分貼合。汽車停到小屋門口,音樂正好結束,彷彿是汽車內播環境樂,感覺十分自然。姐妹出場,又出現兩句主題樂。姐姐喊妹妹去渡口玩,妹妹伸手跑過來要握住姐姐的手時,主題曲從副歌處開始響起,聲情愉悅,有解放天性之感。畫面切換到湖邊,聲情漸柔漸明媚,與藍天碧水相融。姐姐躺下去時,音樂漸漸停歇,鏡頭投向妹妹踏水的小腿,徐徐拉近,惟聞水波之聲,妹妹活動的小腿和寧靜的聲音形成了動靜的對照,使畫面產生神秘感和略微的緊張氣氛。姐姐看妹妹手相時,配樂僅以三個單音從大三度到純二度的音程轉換,造成詭異之感。

    影片中恐怖鏡頭使用的音樂和一般恐怖電影相比基本無異,但相對於歐美系而言是較內斂的,以心理上的驚悚效果為主,不做過份的誇飾。在眾多驚悚和困惑的心理音樂表達里,秀薇從父親口裡得知妹妹早已離世的消息後第二天去尋找妹妹,到了客廳的時候採用的無窮動的音樂頗為人稱道。這是個暗香浮動而迷霧重重的時刻,無窮動的音樂和快鏡頭拉近的緊張感相結合,充分表現了姐姐內心的無可奈何和不知所措。

    到最終大揭密環節的時候,在妹妹秀蓮被衣櫥壓倒發出巨響之後,通過姐姐房間中的壁鍾走動的聲音襯托出當時時間流逝的感覺,以表現姐姐內心的後悔之情。而片尾主題曲又悠揚響起,與片頭遙相呼應,聲情更高漲一些,將整部電影的情感推向了極致,令觀影者觀後仍有無限喟嘆。

六、隱藏在蕪雜的心理亂象背後的深刻哲學之思

影片在結尾透過四段大揭密完成了整個故事的還原,此文也在最後將故事的前因略作交待。數年前,父親將繼母帶到了家中,生病的母親鬱鬱寡歡,在衣櫥中自盡。妹妹醒來發現已去世的母親,情急之下要拉出母親的遺體,卻被衣櫥壓倒。當時在家中用完晚餐的父親、繼母、姐姐、繼母的弟弟和弟妹都聽到了巨響。只有繼母去房間探看,卻並未伸手相救。而在回來的樓梯口遇見了秀薇,兩人一番口角,秀薇終於賭氣之下走出了家門。妹妹含淚而逝。

父親在這個家庭悲劇中扮演了一個冷漠的角色。甚至在秀薇發病之後仍然只是默默地以關心秀薇的病情而作為「慈父」存在。但是秀薇在和他爭執的時候明確地說:「為什麼必須是我去理解?這裡一切骯髒污穢的東西都是你帶來的。」聖經中說:「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結為一體」,「神配合的,人不可分開」「人若休妻,若不是因為淫亂的緣故,就是叫她淫婦了」。父親的淫亂確實是家庭爭端的始作俑者。他對秀薇的愛也僅僅是從表層,不能體會更深。因為心靈的麻木已不能再細味三分。而他也把對舊日的懺悔轉移到對繼母的冷漠上。他不是不想彌補對女兒的虧欠,卻很難再縫好已經被撕裂的親情。因為世界上最珍貴的情感一旦破裂,即使只有一點點破口,也不可能完好如初了,因為它曾是那樣純潔完美。

「人生最痛楚事,莫過於想抹去一段記憶,卻總也不能。揮之不去,如影隨形。」這是劇中姐姐幻象中的繼母對姐姐說的話。因為發生過,存在過,就不能再被否認。這也就是犯錯後會羞慚的原因。一個對自己的罪惡史健忘的人必然是沒有羞恥感的人。而一味地陷入罪惡感中,則可能會引發生命更加不安的震動。

姐姐最終因為對繼母的敵視而錯失了搭救妹妹的良機。生命中確實有很多的時刻,我們被一時的怒氣所蒙蔽,而忘了去完成更重要、更需要我們去做的事。這怒氣也是今生的驕傲和肉體的情慾,是撒旦給我們設下的迷魂藥。當怒氣來臨,我們所需做的當是仰望天空,默念恩主的恩典,化干戈為玉帛的古方總是有其妙處的。

新一天的陽光隨被風吹開的簾子照進了秀薇的房間,別墅院中的薔薇花更紅了些許。真箇是「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只是這人間良辰美景奈何天,各人都有各人的樂趣罷了。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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