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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市的小閒人

2012-08-17 20:24:56

一場切格瓦拉式的反獨裁、反法西斯之戰


《潘神的迷宮》是一部不適合兒童看的黑色童話,片中充斥著暗喻和反諷,採用現實與虛幻雙線結構敘事,雖然劇情簡單,其隱喻內容卻十分晦澀。
12歲的奧菲麗婭與身懷六甲的母親去繼父的納粹軍官營地會合。母親臥病在床,繼父兇狠殘暴,每日抓捕、迫害當地的游擊隊員。即將出生的弟弟是奧菲麗婭的唯一安慰。一天夜裡,奧菲麗婭在無意中邂逅了來自魔幻世界的精靈,精靈召喚她來到冥界羊頭人身的潘神所在的井底。潘神告訴奧菲麗婭,她本是月神之女、地下王國的守護神,來到這個世界是去執行三個任務:一、從蟾蜍怪嘴裡取出鑰匙解救古樹;二、用金鑰匙取得聖劍;三、將母親誕下的嬰兒交給潘神。
奧菲麗婭輕鬆地完成了第一個任務,付出的代價僅是弄髒了一套新衣服;第二個任務表面看起來簡單,奧菲麗婭在執行途中卻遭遇了重重困難。僅兩顆葡萄,使她險些葬身無眼腐屍之口,而來自未來世界的天堂之門也隨之關閉。在經歷了母親難產而死,被繼父限制自由的絕望之後,潘神又回來,給了奧菲麗婭最後一次機會——第三個任務,將新生的弟弟帶到冥界井邊,用弟弟純潔的鮮血打開通往冥界的大門。但奧菲麗婭在最後關頭拒絕了潘神,繼父把弟弟抱走,自己死在繼父的槍口之下。
故事是以西班牙內戰後期的法西斯鎮壓游擊隊為背景展開,1939年,共和派陣地全線崩潰,馬德里陷落,佛朗哥開始獨裁。此時的西班牙戰場被納粹德國控制,民族主義者從納粹德國、義大利和葡萄牙得到援助;共和派則獲得了蘇聯,墨西哥和由志願者組成的國際縱隊的支持,在戰後的1939年至1943年,成千上萬的共和派遭到監禁、屠殺和流放。影片中的潘神預示著來自理想國度的先知,它指引著代表革命者(奧菲麗婭)的一切行動。第一個任務——從蟾蜍怪嘴裡取出鑰匙解救古樹,即表示對西班牙整個民族的自我救贖,所付出的代價是弄髒一件新衣服,可以理解為對外部殖民文化的反抗和抵制;第二個任務,用金鑰匙取得自由聖劍,寓意斬斷舊的思想觀念,拒絕貪腐,以純潔之身獲得新生。這裡要說的是,在武裝對抗敵人上,革命人士總能不顧一切奮力反抗,但當象徵著財富與權利的豐盛大餐來臨之時,很少有人能繼續保持廉潔純正,所謂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人類在追求理想道路上所經受的最大阻礙,就是來自外部的誘惑與來自內心的貪婪,而過度的自信和天生的自命不凡,更會迫使理想主義者痛飲苦果。第三個任務,把孩子獻給潘神,預示著革命者對未來的選擇,是不假思索的將未來雙手奉上,還是留給自己掌握,革命黨做出了正確的決定,要取得最後的勝利,只能「我以我血薦軒轅」——用鮮血洗滌罪惡,以自身的犧牲來開啟民主自由之門,劇中的奧菲麗婭通過了最終的靈魂考驗。
影片旨在用象徵的手法批判二戰帶給西班牙國家和人民的巨大傷害,以及共和主義者如何用鮮血和生命推翻獨裁,取得革命勝利。其實從小主人公奧菲麗婭的第一個出場鏡頭就能看到其左翼共產主義先驅切格瓦拉的化身——標誌性的貝雷帽與仰頭濃重緊鎖的雙眉。在奧菲麗婭最開始跟著精靈尋找潘神的時候,她的眼睛閃爍了紅色的光亮,即共產主義的紅色革命,用鮮血去開拓未知的世界,尋找自由、希望與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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