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阮亭
2012-09-12 05:21:09
追垃圾車的主婦
園子溫的作品一共看過三部,《循環自殺》,《冰冷熱帶魚》和這一部。雖然園子溫總是用很極端的方式去表現一些痛楚和現實,卻意外地對我的胃口。
最近一直惡補電影,這是第一部讓我產生了要寫點兒什麼的片子,居然是這麼重口的一部cult片。最具衝擊性的一幕是美津子在半強迫泉第一次接客了之後讓她把錢撿起來,並且對她說,從此之後,菊池泉這三個字變得有意義了。
實際上這並不是很俗套的想要去講述結婚之後閒在家裡從此生活中心只有丈夫的主婦是如何醒悟過來去擁抱新生活的這樣的故事。這大概算是女性在結婚之後關乎心靈、愛情和性愛種種迷惑的探索過程。就像是和子手下的警官陳述的那個過程:很多主婦在丟垃圾的時候看著垃圾車開走覺得很不甘心就一直追,結果到最後發現跑到了自己從來沒來過的地方。忽然有種醒悟過來的感覺,我在這裡做什麼呢,我這一直都在做些什麼呢。
之後這些主婦大多都成為了「失蹤人口」。她們究竟去做了什麼呢,不得而知。膽小懦弱的泉通過拍果體寫真和愛情動作片找到了久違的自信,連在超市的工作也變得順利起來了。很難明白有戀父情節的美津子最終選擇用殘忍的真相傷害泉的目的,她說一直在尋找的城,到底又是什麼呢。
肉慾和真愛有明確的界限麼,或者說,這兩者能夠和諧地統一起來麼。泉一方面享受著沒有從丈夫那裡得到的肉慾,一方面卻又認為自己愛著丈夫而有負罪感。所以她求助於美津子,那個她只一眼就將其當做人生導師的女人。美津子告訴她的方式簡單明了,只要是和愛無關的性,收錢不就好了。嗯,真是個好方法呢。
人的兩面性也著實太可怖,泉眼中「純潔」的丈夫,實際上是個X變態;美津子白天是嚴格死板的大學副教授,晚上變身狂野妖嬈的應召女;而表面一本正經的女警官,卻是個大M而且背著丈夫與其朋友偷情。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片子中這麼赤裸裸地呈現出來,不禁讓人難以接受。
美津子的母親出身高貴,家門清白,卻出了美津子這樣的蕩婦,這是其無法忍受的。當兩人微笑著面對面坐著,一邊優雅地喝著茶一邊嘴角上揚著吐出咒罵對方的惡毒話語時,完全讓人毛骨悚然。老太太認為美津子有辱家門,為了還家門清白切除了美津子罪惡的部份,溫文有禮,連最後的自戕都那麼從容,這算是對陳舊物事的極大諷刺麼。
婚後的女性到底要如何自處才不至於迷失自我呢,這個問題反覆思考不得答案。完全不改變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論怎樣在婚姻中雙方都很難處於對等狀態,而女性也大多是那個弱勢者。這種弱勢不僅僅體現在人們陳腐觀念中「家務是女人的事兒、夫為妻綱」之類的,更是體現在角色轉換或者因為處理愛情與現實之間的落差而產生的迷惑。
但願以後都不在出現那些「失蹤人口」。